早已經臨近京城,然而安樂王本人此時卻還滯落在後,只因他去處理了一些私人事情。
這會兒,他們日夜兼程的趕路,為的就是追上他的儀駕,如此才不至於被人發現儀駕之中赫然是個空城計。
“主子,這裡荒蕪,也沒有什麼好菜好飯,您就將就一下吧!”
剛才那個趕車的漢子此時已經拿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張黑黝黝的臉,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樑與大而厚實的嘴唇,一副標準的粗獷的北方漢子的模樣。他的手裡捧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有一碗微微發黃的米飯和一盤乾巴巴的發黑的鹹菜。
“就只有這些嗎?你可吃了?”安樂王鄭明曦瞥了一眼那漢子擺放到了桌子上的托盤,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起來,而後又帶著幾分關切的問了起來。
“主子放心,俺是個粗人,還有一些粗糧可以對付!”那漢子拍著胸口,樂呵呵的說了一句,而後快速的退出門外。
鄭明曦輕輕點了點頭,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退下,再回頭看著那讓人沒有一絲食慾的飯菜,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如今身在皇宮,享受著錦衣玉食的兄長。
他拿起了黑乎乎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著,食不知味,心中卻是激起了更多的力量!
芸芸眾生之中,他與他同為天子之子,卻為何到如今是雲泥之別呢?
衛郡是邊塞之地,那裡苦寒貧瘠,他隱忍了將近十年!
而他的好兄長呢?
皇庭偌大,後宮無數,他無德無能如何能夠高坐那皇帝之位?
此次藉著回京的機會,他親自去尋人,卻原來故人早已變心,再不能與他合作,也不能給予他一絲半點的幫助。
不甘心!
強烈的不甘!
同是天涯淪落人!
如果此時的顧文若知道鄭明曦內心裡的強烈感覺,她會由衷的發出這樣一聲感嘆。
此時此刻,她正在前往衛郡的途中!
倉皇的逃出京城,一路磕磕絆絆,雖然依仗著自己有些拳腳功夫,不會受人欺侮,一心想著能夠追尋到心中期盼的那人。
然而,現實永遠都不如想像中的那樣美好!
*
“安樂王的儀駕停在了距離京城三百多公里的熱河?”
龍陽宮中,鄭明睿召見了禮部侍郎葉雲海,他將安樂王派人送下的請罪書遞到了葉雲海的面前,面無表情,沉聲道:“安樂王病了,難道葉侍郎不曾聽聞半點訊息?”
鄭明睿身後的暗衛早已經將探聽到的訊息報到了他的耳中,安樂王的儀駕之中並不曾出現安樂王的身影,安樂王生病一事也無任何人能夠證實。
“皇上恕罪,臣有錯!”
葉雲海原本只是在翰林院做事,前幾年因為前任禮部侍郎丁憂而補了上來,因為德妃的關係,很多人私下裡都會稱他一聲葉國丈。
這些年來官場得意,讓他整個人不免浮躁了起來,處理朝中事務也沒有了從前的認真仔細。
再有一日就是安樂王進京的日子,可如今安樂王的儀駕尚在三百多公里外的熱河,他卻是一無所知。
“哼!”鄭明睿冷哼一聲,不滿的說道:“份內之事都辦不好,你自己說說朕當如何罰你!”
“臣惶恐!”
葉雲海聽著鄭明睿的話,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衝著鄭明睿大聲的說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住口!”
鄭明睿實在是厭惡葉雲海的矯作,狠狠的拍了龍案,厲聲道:“給朕退下,好好反省,再有下次,你這禮部侍郎也不必做了!”
“謝皇上……”
“退下!”
葉雲海跪在地上聽到了鄭明睿的話,口中又是一聲高呼,只是鄭明睿實在是厭煩他的聲音,又是一聲爆喝,打斷了他那些拍馬之言。
“皇上,老臣還有一事要說!”
葉雲海跪在地上不動,他抬起頭來,眼巴巴的看著高坐在上的鄭明睿,眼見著鄭明睿冷淡的沒有一絲情願的臉,他的心裡微微發顫,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
“皇上,老臣懇請皇上,請皇上讓皇貴妃收回成命吧!”
說著話,葉雲海又是一個頭磕到了地磚上,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是老淚縱橫,似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堂堂朝廷命官,哭成這樣,成何體統?”
鄭明睿眼見著葉雲海的模樣,心中已經知曉葉雲海所求之事,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目光示意立在一側的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