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心底陡然一沉,濃眉蹙起。
見狀,衣凰眼中終於升起一抹悲傷神色,她將手中的長劍與長槍放回兵器架上,回身對冉嶸道:“聽下人說自從你回府得知九哥與冉姑娘的事情之後,至今滴水未進,你這是要折磨自己還是折磨這些還活著、關心的你人?”
冉嶸眉角動了動,沒有出聲。衣凰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也無須多說什麼,該怎麼做,你自便吧。”說罷轉身而去。再走一步便要踏出武場,忽的只聽身後傳來低弱的聲音:“等等。”
衣凰回身看他,只見冉嶸俊毅的臉上神情冷酷而堅毅,他定定地看著衣凰,雙手緊緊握拳,而後狠狠砸在身後的木架上。
“雲兒渙王”他聲音有些哽咽,恨恨道:“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一定會!”
不僅如此,他還要保護好冉家的聲譽,這不僅僅是冉家歷代先輩一點一點累積而來,更是冉芸用自己的命換來。
當初她本可以不死,即便查出墨香雪當真就在將軍府,她最多也只會落個私藏包庇叛族公主的罪名,以將軍府的功績在,大可免了她的死罪。然而這樣一來,不但無法助蘇夜渙脫身,還會預設了墨香雪藏匿在將軍府的事實,更重要的是冉家也會受她牽連,即便暫時不會危及冉家安危,但難保那些一向視冉家為眼中釘的人不會以此為藉口,伺機而動。她不願冉家毀在她手裡,不願蘇夜渙與墨香雪難成眷屬,更不願給毓皇后機會加害於蘇夜渙,唯一的辦法便是她死。
事情也確如她所料,她藏在身上的信函被高子明交到了睿晟帝手中,信中言明將軍府遭人陷害,道是叛族欲孽藏於將軍府,若她不能交出墨香雪,便有人要強行進府搜人。她一時無奈,只得自己假扮成墨香雪,而後以死明志!
雖然信中未曾點破是何人威脅她要進府搜人,然睿晟帝心下早已明白得透徹。
因為二王動亂一事,這些天凡是進出城門之人都要經過嚴密排查。而蘇夜涵兄弟幾人心中明白得很,這不僅是要搜查三人叛亂的餘黨,更是要找出與蘇夜渙被襲有關之人。
進城的隊伍排得似一條長龍,蜿蜒伸出近二十丈遠,見隊伍行進得如此緩慢,後面等不及之人忍不住不滿地嘈嘈起來。突然見得一名男子策馬而來,在門旁翻身下馬,向著進城的隊伍掃了一眼,眾人驟然就噤聲了。
見他出現,排在隊伍中間打算進城的兩名男子中的一人垂下頭道:“改變計劃,我們現在不可進城。”
“為何?”他身旁的隨從小聲問道。
“那個人”他說著迅速向元醜瞥了一眼,“他是蘇夜涵的人,別看他外表兇蠻嚴肅,卻是個及細心之人,而且深藏不露,我們若是進城去,必會被他發覺。”
“可是我們已經到這裡了,就這麼調頭離開,豈不是更惹他懷疑?再說,既然來都來了,若是不探清虛實在離開,那就太虧了”
“不用探了。”男子冷聲道,“既然這帝都城不好進,我們便退回臨水鎮,就這兩天會有人來找我們告知我們具體情況。”
“將軍,此人當真可信?”
“哼,茲洛城抬腳便到,他還不至於愚笨到拿這事欺騙我,再說我阿史那琅峫豈是他說騙就能騙得了的?”
“那我們怎麼才能悄悄脫身?”
琅峫四下裡掃了一眼,驀地沉冷一笑,掏出腰間的錢袋,趁著眾人不注意,伸手將錢袋的裡錢撒了一地,而後故作驚道:“呦,這誰的錢掉了?”
眾人一聽,不是去摸自己的錢袋,便是嚷嚷著“我的”,而後衝上前去撿錢,場面頓時一陣混亂。琅峫冷冷笑了聲,拉著隨從悄悄混進了出城的人群中
【二百四十五】再回頭已百年身
所幸蘇夜洵傷勢並不是很重,受了蘇瀠汐那一劍之後,未曾再動真氣、牽動傷口,加之在宛城那些時日,蘇夜澤習慣在身上帶些傷藥,當即給他服了些止血的藥,回到茲洛城之後又迅速送回洵王府讓紅嫣給他治療,總算是性命無憂,第二天便可下床走動。
想來蘇瀠汐雖然魯莽,當時聽那黑衣女子道是毓皇后派來的人,心中憤怒難當,但此事況撲朔迷離,尚未查清,更何況不管她怎麼不喜歡毓皇后,蘇夜洵終究是她的哥哥,是以那一劍並未用全力,只刺進去一小截劍尖。
饒是如此,她與蘇夜澤入宮面見睿晟帝之後,還是將那天所遇情況原原本本向睿晟帝說了一遍。毓皇后得知此事又驚又怒,最先向睿晟帝請了旨意出宮去看了蘇夜洵,確認蘇夜洵無礙之後便又匆匆回宮,與睿晟帝說起黑衣刺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