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可偏執之人,且要看所為何事,衣凰與孃親最相像之處便在於,一旦認定了自己想要的,無論是人還是事,都會不顧一切也要得到或者成全,即便是配上這條命,也絕不反悔。”
聞言,睿晟帝有片刻的恍神,看著衣凰那凜冽清然、不卑不亢的神色,對上她透澈淡靜的冷眸,驟然覺得心底那道他苦苦封藏了多年的角落,在這一瞬間亮了起來。他放佛看見那個如仙人臨世的女子,正凌波踏月朝他而來。
沉默許久,他終於放聲笑開,朗朗笑聲在殿內迴盪,候在殿外的宗正聽了,說不出那感覺是好是壞,只是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許久未曾聽到這般笑聲。
“衣凰”這一笑耗費了他不少力氣,收了笑聲之後他便將身體靠著椅背,聲音低沉道:“其實朕一直在等你,等你前來告訴朕你的身份,朕早已猜到你這麼久都沒有絲毫表露自己的身份,定是想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如今這時機已到,你便說,你想要什麼?”
衣凰神情驟然變得嚴肅,目光凜凜,直直看進睿晟帝眼中,半晌,從齒縫中跳出兩個沉重的字:“皇位。”
她已經阻止不了他踏上這條血路的,或者說她根本不想阻止,她不願看著他為了自己放棄一切,而後一生都活在滿是疑惑、沒有答案的日子裡,甚至連自己母妃與兄弟姐妹的生死之因都無法知曉。她與他都不是看重權勢之人,然若是隻有之樣他們才能解開心中的謎團,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也不會畏懼與他一併走上這條不歸路,即便萬劫不復,亦無怨言。
夜已子時,宮中一片沉靜。站在錦華軒的屋頂望去,目所及處已被白雪覆蓋盡了。
十一年前,便也是這樣的一個大雪天,眼看著再過幾日便是除夕,卻就在那時,孃親卻毅然離開右相府,從此再無音訊。
早在那之前衣凰便已知曉,孃親這些年來一直隱匿在相府後院的別苑裡,那裡除了她和右相,旁人皆無法進出,起初她尚不知為何,直到她七歲那年,見到青寧姑姑,她才明白,這些年孃親一直在躲著什麼人,那時她尚且不知是誰,如今看來,那人應該就是睿晟帝了。
錦華軒負責伺候衣凰的兩名宮人,這會兒正手捧托盤站在雪地裡瑟瑟發抖,抬頭看著屋頂上那道素華身影,實不敢出聲打擾,奈何這雪夜極寒,已經凍得她們上牙打下牙了。
無意中一眼掃過院裡,衣凰纖眉一凝,望著那兩人,出聲問道:“大半夜的,你們站在那裡做什麼?”話問出口,又不禁感覺有些怪異,此時此刻這句話該她們問才是吧。
“回回郡主,方才宮人派人送來了防寒的衣物”
“哦?”聞言衣凰不由來了些興致,足下一點輕輕掠下,落在二人面前,伸手挑起其中一隻托盤裡的衣物捏了捏,笑道:“還真是上好的料子,暖和卻不厚重。”
那宮人忙答道:“這是洵王殿下著人送來的濯錦長袍。”
“洵王?”衣凰鳳眉一挑,目光驟然落在那宮人身上,而後又將手伸向另一隻托盤。
另一人忙道:“這是涵王殿下送來的白貂絨五雲裘。”
衣凰面無表情地看著兩見衣服,不說收也不說不收,她不發話,兩名宮人便站著動也不敢動,更不敢擅作主張將衣服送進她屋裡。
“唔”似乎是經過了好一番的深思熟慮,而後在二人惶恐的目光中,輕輕一揮手,道:“送到我屋裡吧。”
“是。”二人如蒙大赦,連忙跟在她身後進了屋,擱下衣服正要走開,忽聽衣凰喊了聲“慢著”,而後她對著早已臉色蒼白的二人道:“桌上的點心是我白日裡閒來無事所做,你們那些回去嚐嚐吧。”
二人誠惶誠恐,不敢不從,隨意取了一盤便匆忙離去了。看著二人的背影,衣凰忍不住皺眉,喃喃道:“你們這麼急著離開,難道我會吃人麼?”
“倒不是你會吃人,而是你能讓別人吃人。”朗朗的男子聲從身後傳來,衣凰聞之二話不說,伸手操起桌上的一隻托盤便向後擲去。身後那人沒有料到,不由大吃一驚,伸手接住托盤躍身而起,喝道:“你做什麼?是我!”
定睛一看,卻原來是蘇夜澤。只見他將托盤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而後瞪著衣凰道:“不明情況就亂打一通,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衣凰冷眼瞥他,道:“就是因為知道是你,所以才要動手。大半夜的,你躲在我這房中,是何居心?”
“嘿嘿”蘇夜澤咧嘴厚著臉皮笑了笑,伸手端起一隻盛著點心的盤子,道:“我就是突然餓了,裡裡外外又找不到吃的,所以就來找你了。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