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舒暢,開心不已。他俊眉一挑,朗聲道:“先把王妃照顧好,晚些時候,所有人都有賞。”
“多謝王爺!”
蘇夜洵接過小傢伙抱在懷裡,緩緩向裡屋走去,隱約能聞到一陣腥味兒,他的心底不由得微微一顫,再看床榻上的紅嫣,雖然簡單整理了一番,然那已經溼透的衣衫與長髮卻是無法遮掩,臉色蒼白如紙,神情疲憊不已,可是她的眼底卻慢慢都是笑意。
蘇夜洵沒由來的一陣心疼,向前一步抓住她微微抬起的手,與她相視良久,輕聲道:“辛苦你了。”
“小姐!”
思凰閣大門敞開,老遠便聽到白芙咋咋呼呼的喊聲,若是在平時,衣凰早已凝眉訓斥,可是這個時候她的心卻隨著白芙的喊聲揪在一起,起身走到門前問道:“怎麼樣?”
“生啦!”白芙瞪大眼睛滿臉喜色,“是個女兒,聽說洵王喜歡得不得了,下令打賞一眾下人,出手那叫一個闊綽”
後面的話衣凰便沒有再聽下去,她輕輕轉過身去,微微闔眼,心中一直提著的不安終於漸漸放下了。
紅嫣母女平安,這是她最想看到的。她不想紅嫣因為她受到任何影響,而今一切都正朝著她所期待、預料的方向發展,她總算可以放心了。
只是,陌縉痕的下落依舊是沒有絲毫,京中所有鳳衣宮弟子就差把整個茲洛皇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他的一絲蹤跡,眼下衣凰唯一能確認的便是,陌縉痕定是團圓節前一天晚上在樓陌均的墓前失蹤,換言之,這個人定然也知道陌縉痕的真實身份,知道他與樓陌均的關係。
若是如此,這個人就一定身在這皇城之中,而且是他們熟識之人——畢竟,知道蘇夜澄與樓陌均之間關係之人,並不多。
“備禮。”
良久,衣凰回身看向白芙,輕輕說出兩個字。
“備禮?”白芙眨了眨眼睛,“小姐要去洵王府?”
衣凰挑起嘴角淡淡一笑,道:“這麼大的喜事,我身為一朝之後,怎能不前去探望一番?”
白芙卻在心裡連連犯嘀咕,衣凰面上的笑容越看越覺有些詭異,事情只怕並非去“探望一番”這麼簡單。
先是澤王府世子出世,接著又是洵王府小郡主,這些日子可是忙壞了京中的店家,從外地趕來向二位王爺道賀之人來來去去不絕,京中客棧酒樓便不得歇。
玉清酒坊的文人雅士倒是一如既往,除了幾張新到京都的陌生面孔,其餘皆是常來之客。
蘇夜洵臨窗而坐,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嘴角笑意越來越濃,竟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見狀,坐在他對面的裴裘魯不由得笑著搖搖頭。
“為師見王爺近日一直笑得合不攏嘴,想來小郡主的出生給王爺帶來不少歡樂。”
蘇夜洵面色不變,笑容卻越發深沉,輕嘆道:“世間之事,向來是幾家歡喜幾家憂。而今我為自己女兒歡喜,卻又不得不為失去的親人悲痛。”
說著,手中的杯盞驟然捏緊,眼底閃過一道凌然殺意,只聽“嘎”的一聲脆響,手中杯盞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若是此時在他面前的是殺害洛王妃的兇手,只怕被捏碎的就是兇手的脖子,而非這隻無辜的杯盞。
轉瞬間,他似乎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轉向裴裘魯問道:“老師今日特地將本王約出來,不知所為何事?只怕沒有喝酒這麼簡單。”
裴裘魯沉嘆一聲,道:“自然是有要事,這幾日你府上親友甚多,人來人往人多口雜,為師怕多有不便,便將你約到這裡。”他說著不由得想著江月船坊的方向瞥了一眼,低聲道:“這幾日王爺可有與江月船坊的那位先生再有來往?”
蘇夜洵倏忽一凝眉,淡淡道:“本王已經數日不見先生,正想著這幾日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前去拜見。”
裴裘魯連連搖了搖頭,道:“這怕不必了。那位江月先生已經多日不見人影,只怕不是離開了就是出事了。”
“怎會?”蘇夜洵微微一驚,蹙眉道:“先生並非是那種會不辭而別之人,莫不是外出有什麼事耽擱了?”
“哼哼”見蘇夜洵面露擔憂之色,裴裘魯忍不住搖搖頭,道:“王爺竟還有心思為他擔心?看來王爺尚且不知他的真實身份。”
蘇夜洵的臉色已然沉了下去,他不出聲,只是以詢問的眼神看著裴裘魯,見裴裘魯的神色一點一點變得凝重,神情竟有些猶豫。
好久,他方才又嘆了一聲,小聲道:“雖然這件事情聽來有些滑稽,然而為師還是想要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