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陌縉痕輕輕一笑,道:“會故人。”
會故人?小童表示不解。
驀地,小童神色一緊,警覺地想四下裡看了一眼,低聲道:“先生”
“無須緊張,不過故人。”他依舊笑的清淡。
“先生好覺察力。”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小童衝上前去開啟門一看,頓然就變了臉色。
曹溪卻面無異色,向著陌縉痕一行禮,道:“在下是洵王殿下的貼身侍衛曹溪,我家王爺在玉清酒坊設了小宴,請先生過府一敘。”
【三百九十七】借水開花自一奇
獨幽雅間,清韻香氣繚繚,幽雅清靜。
“哈哈”雅間內不時地傳出一陣陣笑聲,“難為了你能找到這麼清雅之地,這裡的杜康酒實堪稱京中一絕,好酒!”
“老師誇讚了,真正的高人其實是老師。”蘇夜洵笑得清淡,輕一揚手將一旁岸上的兩隻清瑩剔透的琉璃酒壺帶過,穩穩落在裴裘魯面前,“早就知道老師喜歡這裡的酒水,只是之前一直沒有機會陪同老師前來。我記得老師離開京都之前,最喜歡到這裡來,卻是沒想到,直到這麼多年後,方才得以請老師到此一坐。”
“哈哈哈”裴裘魯心情似乎不錯,搖搖頭道:“洵王成家之前和成家之後當真變了很多,為師不由想起一句話來:養兒方知報娘恩,今日看來,果真不假。”
蘇夜洵微微垂首,面有愧色。
一旁的案几上擺放著一張古琴,古樸的沉色,身後的牆壁上則掛著一幅古畫,上書:獨幽仙境,鳳嗉空山。
“這獨幽古琴卻有空靈幽雅之處,讓人一見心中便升起一股清新之感。”裴裘魯看了一眼牆上的古畫,幽幽說道。
“是啊。”蘇夜洵應聲,走到窗前微微推開窗子向外看了一眼,“響泉、嘯月、玉振、獨幽,老龍吟、梅花落、綠倚臺、清夜鍾。這玉清酒坊僅僅八間雅座,卻一間比一間雅緻,別出心裁。”
“那是自然,別的不說,只說這八間房內的八張古琴,這玉清酒坊就已然是京中獨一無二之所。”
蘇夜洵又道:“我就知道老師會喜歡這裡,想這會兒那三罈佳釀俱已送入老師府中。”
“佳釀?”裴裘魯不由眼睛一亮,道:“何佳釀?”
“哈哈老師還是這般嗜酒如命”見狀,蘇夜洵忍不住笑出聲來,故作神秘道:“這個老師回去了,一看便知。”
“好”裴裘魯笑得連連點頭,“既是如此,那為師就不與你多聊,先且回府瞧上一瞧。”
蘇夜洵無奈嘆息,道:“早知老師會如此。罷了罷了老師就先回吧,我也快回了,太晚了,我不放心嫣兒一個人。”
說罷,他對著門外喊道:“曹溪,送裴老。”
“是。”
蘇夜洵安坐原地不動,目送裴裘魯離開,聽著那腳步聲漸漸遠去,蘇夜洵的臉色也隨之漸漸冷下,最後挑起嘴角一笑,笑意竟是冷得刺骨。
“先生,可有什麼見教?”突然,他側過身,對著那面牆朗聲問道。
“玉振徐吟,飄渺靈音。玉清酒坊之絕,竟是讓王爺這般輕而易舉地發現了。”隔壁的雅間裡傳來一道淳淳的男子聲,雖隔了一道厚厚的牆壁,可那聲音傳來卻似不受絲毫阻礙般。“王爺當真是有過人之處,聰穎絕倫。”
繼而聽得“譁”的一聲輕響,牆壁上那一幕厚重的垂簾被撩起,牆壁竟向著一側移了去,隔壁雅間裡的情形俱現眼前——
中年男子一襲黑衣,端坐桌邊,氣勢凌然,一張銀色面具幾乎遮住了他整張臉,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那番冷冽高貴的氣質卻絲毫不減。
“先生謬讚。並非本王聰明,而是本王太瞭解衣凰。”說話間,他已經站起身來,手持杯盞走到陌縉痕身側坐下,向其舉杯,“方才所言,相信先生俱已聽得清楚,先生有何高見?”
陌縉痕眉眼微微眯起,端起面前杯盞一飲而盡,方才不急不忙道:“裴老非嗜酒之人。”
簡簡單單七個字,卻讓蘇夜洵的臉色瞬間變色,緊緊盯著陌縉痕看了良久,冷聲道:“先生既是對裴裘魯有所瞭解,想來定也是京中之人。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陌縉痕淡笑道:“粗鄙之人,不足為掛。在下只不過是聽衣凰提及過裴老,雖常年待在京中,卻很少外出,對這世間之事也不甚瞭解。”
蘇夜洵道:“哦?看來先生是位隱士?”
“呵!隱士倒算不上,不過一個閒雲野鶴。”陌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