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說說笑笑,見得清姰進屋,阿姑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諂媚笑意,而那幾位姑娘則神色各異,嘲諷、漠然、欣慰以及仇恨俱存。
“宛娘。”清姰俯下身行禮。
“一家人,無需多禮。”宛娘一臉和善笑容,招招手示意她坐過去。
接下來便又似將她忽略了一般,與其他女子聊起了家常,聊到某位姑娘嫁給了達官貴人做妾室,如今過得瀟灑開心,又聊到某位姑娘對傾心的公子芳心暗許,本想等其高中而歸,卻不幸等來那公子已娶妻室的訊息
清姰靜靜地坐在那裡,聽她們聊得歡騰,時不時一陣竊笑,最後只聽宛娘語重心長道:“咱們女人,最重要的是要懂得自己疼愛自己,男人說了什麼、對你怎樣,都不重要,終究也都會消失,只有自己為自己做足了打算,某好了前程,落得了好歸宿,那才是關鍵。”
話說到這裡,清姰方才明白宛娘話中之意,不由抬頭向宛娘看去,卻見宛娘正也看著她,眼神略有些凌厲,看得她心下微驚。
“是呵,還是宛娘待我們姐妹貼心,經常教我們該怎麼做。”其中一名姑娘說道。
“瞧這,都快日上三竿了,咱們在這鬧騰了一上午,就別再打擾宛娘了。”另一名姑娘站起身道:“再說,咱們也該回去收拾一下,補個覺,晚上也好開門迎客。”
“清眉姐姐說的是,那咱們姐妹就先告辭了。”說話間,一眾人皆站起身來,想宛娘行了禮退了出去。
清姰略有些失神,直到眾人離開,她方才慌神地起身,正要跟著行禮離開,卻聽宛娘道:“姰兒,你坐下。”
清姰不明,卻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眼前驟然就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宛娘神秘一笑,微微搖頭道:“銀面公子去了哪裡,我並不知道。他的身份為何,亦不是咱們這等身份之人可以詢問的,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的真實身份絕不一般,非富即貴,指不定,還會跟皇室有關,所以咱們惹不起。”
清姰垂首,她不傻,自然明白宛娘話中何意。
宛娘繼續道:“我知道你的脾性,你初進七香樓時曾說過,你的第一個客人要有你來挑選,如今雖然不是你自己挑選的,可是宛娘看得出,這個男人已經打動了你的心。可作為一個煙花女子,動心即可,到此為止,你的路才剛開始,後面還有很遠要走。”
“宛娘!”饒是她再怎麼冷靜不言,聽宛娘這麼一說,也不由得慌了,抬頭惶恐地看著宛娘,“宛娘不要姰兒不想”
“這裡,不是所有事情都由得你想或不想的。”宛娘語氣微冷,瞪了清姰一眼,見她雙眸含淚,實在惹人生憐,又不由軟了心,嘴上卻絲毫不放,道:“其實宛娘也看得出那位公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可是,他會不會因為昨天那一夜,就記住你,甚至要將你帶走,我就不得而知。看在你我投緣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七天時間,七天之內他若將你接走,那是你的福氣,若是七天之後他還沒有出現,那你就必須要和其他姐妹一樣,迎客!”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語氣冷硬堅決,容不得別人背駁。
清姰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久久不言。
小童明康一臉嚴肅,像是有什麼重大之事,一路小跑著上了那艘大船,直直衝進艙內,喊道:“先生”
“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陌縉痕不由抬頭瞪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繼續看手中的書冊。
明康道:“方才在街上,遇上了七香樓的清眉姑娘,聽她說清姰姑娘”
“篤篤”一陣急急的敲門聲,陌縉痕頭也不抬,道:“什麼事?”
“先生,澤王殿下來了。”
陌縉痕手中毫筆頓然一停,沉吟片刻方才道:“請。”
蘇夜澤一身朝服,腳步略顯匆忙,急急走進船艙,甫一看到陌縉痕,只覺好一番激動,恨不能上前相擁一番,只是礙於邊上有人,又不好表露自己的感情。
“你怎的突然來了?”陌縉痕衝他幽幽一笑,輕揮衣袖屏退了眾人。
“大”到了嘴邊的“大哥”又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而後大步走上前去,笑道:“好久不見先生,先生還是這般精神煥發。”
“澤王殿下氣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陌縉痕眼神玩味地看著蘇夜澤,似有意戳他痛處,“莫不是澤王妃讓你有何不快?”
“先生就莫要嘲笑我了,這段時日當真是難以安寧,翩兒的產期就快到了,每日我除了早朝和處理手頭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