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夜洵似是來了興致,不由問道:“那要到哪裡去找先生?”
陌縉痕道:“江月船坊。”
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腳步,回身道:“對了,衣凰已經在回京的路上,算著時日,不到八月該能到達京中。”
衣凰回京?
蘇夜洵不由一怔,眉峰蹙起,看著陌縉痕離去的方向,看得出神。
大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衣凰為何會突然回京?依她的脾氣,若是沒有天大的理由,斷不可能留下蘇夜涵一人在大宣,獨自回京。
究竟,所為何事?
“王爺。”見蘇夜洵站著發呆,曹溪不由奇怪,小聲問道:“王爺是不是覺得這個江月先生有些古怪?要不要屬下去探探他的底?”
“不必。”蘇夜洵斷然否定,搖了搖頭,“你探不了他的底,沒有人能探得了他的底,除非他自己自願。”
“王爺”聽他這麼說,曹溪不由愣了愣。
蘇夜洵卻神色淡然,嘴角略帶笑意,“曹溪,你看這位江月先生與本王的一位故人,是不是很像?”
“故人?王爺指的是”
“本王的兄弟。”
“兄弟?”那便是某位王爺了?“這個屬下猜不出”
“罷了”蘇夜洵突然自嘲一笑,連連擺手,“也罷,本來就是不可能之事。曹溪,回府。”
“是”曹溪不敢多言。
他的主子洵王殿下已經越來越難以捉摸,他猜不透更不敢猜,有時候裝傻比猜錯了他的心思,要輕鬆得多。
“先生”小童幾乎是一路小跑跟在陌縉痕身後,一路跑一路喊,“先生你慢點走”
“先生,方才那個是洵王殿下,先生怎麼對他這般冷靜又冷淡?上次夜襲船坊之人便是他派去的,先生方才就該狠狠教訓他一頓。”
“你都說了,他是洵王殿下。”陌縉痕淡淡回應,“你莫不是沒有察覺到酒坊四周潛伏的暗衛高手?”
“暗衛?”小童吃了一驚,顯然,他沒有發覺。
“記住,從現在開始,不可再向任何人提及我的姓氏,若有人執意問起,便讓他叫我‘江月先生’即可。”陌縉痕正說著,突然腳步一滯。
小童跟著停下腳步,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正微微凝眉看著他所住的房間,便順著看去,頓然一驚,暗道:“先生,屋裡有人!”
話剛說完,便“唰”地抽出長劍,衝上前去,卻被陌縉痕一把抓住。
“無礙,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可是先生”
陌縉痕不再說話,大步走上前去,兩人皆是練武之人,腳步輕浮沒有聲音,是以直到他們已經站在門裡,那個正在屋裡忙碌的身影依舊沒有察覺到二人的出現。
燭光微暗,卻依稀可辨那是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一身竹青色長裙,腰繫月白色絲帶,長髮挽起一束隨意攏起,甚顯悠閒嫻靜之態。屋內的東西早已收拾整齊,衣物也已經全都疊好放在一側,只見她正吃力地提起地上的水桶將桶裡的熱水倒入大大的浴桶裡,熱氣繚繞,有水珠濺在她的髮梢眉角,她卻未曾來得及擦去。
無意間,只那一個回眸,便讓陌縉痕神色一怔,身體頓然僵住。
繼而,他向門外揮了揮手,輕聲道:“你出去吧。”
小童先是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過了片刻,突然面上一紅,訕訕一笑,退到門外,輕輕掩了房門。
玉面淡拂,雙目淨澈。那是一張淑麗姣好的面容,雖不至傾城傾國,卻清秀美麗。
她卻似完全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站在浴桶邊上將手伸進水裡試了試溫度,突然只聽得身後有男子的聲音道:“你是誰?”
驟然回身,卻見那男子已至身前,與自己相隔不到十寸遠,重要的是,那一張銀色面具在這燈光下看去,頗有些怪異。
“啊!”她向後退,卻怎想身後便是浴桶,身形一個不穩,竟仰身跌倒在浴桶中。
水花四濺,陌縉痕的身上和臉上都濺了水,可是他卻並沒有顧忌自己的意思,而是彎腰一伸手將那女子自水中攔腰撈起,拉倒自己面前。
“你是誰?”依舊是那句話,語氣卻緩和了許多。
“我”女子嚇得臉色蒼白,慌張道:“妾身宛娘讓妾身來伺候先生”
“伺候?”他垂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水,女子見狀,不由更慌,忙到:“妾身笨手笨腳,汙了先生衣服,請先生莫怪”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