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是看得明白,她的心裡卻越發難過,痛苦不堪。
“蘇夜澤!”就在他欲要再度開口之時,段芊翩終於忍不住一聲低喝,“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我是九涯,是羯族遺孤九涯,是害死你九哥的元兇,是你的大仇人!你現在在這裡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究竟是何用意?”
“沒有羯族,沒有仇人,你是段芊翩,是我的十三王妃段芊翩”
“夠了!”段芊翩厲喝一聲,雙拳狠狠砸在榻上,“你明知道的,這些你明明都知道,可你卻偏偏裝作無事,裝做一切都不存在,你究竟想要什麼?想要做什麼?”
眼淚決堤,噴湧而出,再也不可阻擋。
蘇夜澤看在眼裡,心疼不已。驀地,他按在窗臺上的手臂狠狠一用力,直似一道青影掠過,轉瞬便到了段芊翩面前。
“翩兒!”他伸手,將段芊翩用力攬進懷裡抱得緊緊的,“傻丫頭,你瞎說什麼?聽我說,我不管以前如何,也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只認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兒的孃親,從今而後,我蘇夜澤絕不會再做半點讓你傷心之事。”
“為什麼?為什麼啊”段芊翩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多日來積壓的心緒與愁苦頃刻間全都湧出。
“你是十三王妃,是我的妻子啊。”蘇夜澤又心疼又好笑,聽著段芊翩傷心至極的哭聲,他鼻子一酸,就要掉眼淚,“翩兒,答應我,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想,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們的未來還很長,我們只要想想以後,想想我們的孩子,好不好?”
聽完他說的這麼多,段芊翩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不是他故作一切都沒發生,不是他刻意逃避,他只是帶著往日的恩怨度日。
逝者已矣,生者猶悲。
然而,那些終究不是他們的生活,他們的生活在未來,一個沒有他們的未來。
“翩兒,原諒我,可好?”
段芊翩失了全身的力氣,將自己完全倚靠在他身上,閉上眼睛深深呼吸,突然她嚎啕大哭,拳頭一下一下打在蘇夜澤的背上,嘴裡模模糊糊說著什麼,聽不清楚。
可是那一下下並不重的捶打卻給了蘇夜澤他想要的答案
【三百四十五】復去歸來萬事變
大年初一,天色尚未完全亮起,一隊快馬便朝著北方疾駛而去。
晨風涼涼,馬鳴蕭蕭。龍年,天子之年,只是這一開端就各處紛亂,南詔未解,大宣復難,加之突厥緊盯不放。若是突厥當真要傾全國兵力與之一斗,天朝難以保全。
畢竟,這麼多年來突厥日漸兵強馬壯,阿史那祈雲與琅峫又皆非等閒之輩,今日的突厥早已不同往日。突厥一族自來善戰,與中原人頗有些不同,他們沒有中原人的懶散與滿足,日漸強大是必然之事。
百姓只顧安居,只要生活安穩他們就會滿足,至於那些朝堂之事他們不懂,也不想太懂。
在宮外之時,習慣了騎馬或是徒步而行,到了宮中衣凰便不喜歡各種車駕隨行,她更寧願自己走。起初,宮裡有些老人老臣還會以過往規矩告知於她,然久而久之,公里上下摸透了她的脾氣與習慣,便也不再過問。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清塵郡主是先帝都稱無法掌控之人,他們一個小小的內官又如何說服得了她?
“方才大老遠地看見有人敢在這宮中自由行走,毫無顧忌,竟是連個步攆車駕都沒有,也就猜到了是你。”迎面走來之人一襲溫純青衣,語氣清和淡緩,笑容清幽。
路旁的宮人見之全都不由自主地羞然垂首,頰上飛紅,衣凰見了忍不住嗤笑一聲,對著正欲行禮的她們擺擺手:“免禮,各忙各的去吧。”
宮人們頓然如蒙大赦,匆匆離去,走出很遠之後還不忘再回頭看上一眼。
衣凰對著那人一挑眉,狡黠一笑道:“放眼朝中,如今便只剩十四王爺一人尚未婚配,只是不知咱們的十四王爺打算何時婚娶,添了十四王妃?”
十四王爺蘇夜瀾面色始終清淡,微微搖頭道:“你明知我心意。”
衣凰依舊笑容不減,“我是知道不假,可是她們不見得知曉想咱們的十四王爺清新俊逸,丰采高雅,卻偏偏不願成家,真是可惜了”
蘇夜瀾又是低頭淺淺一笑,話鋒一轉道:“你今日怎麼有空在此閒遊?”
衣凰伸了個懶腰,緩緩道:“開年,皇上那邊事務略有繁忙,十五之前,朝臣告假,只剩幾位臨近大臣,他自然是要多做些。這幾日雪漸漸化了,我見今日天氣不錯,就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