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他側身看了她一眼,神色靜淡沉斂,衣凰卻心下一驚,似是在他眼中看到有一道耀眼的光一閃而過,她頓然站起身緩步走上前來,蘇夜涵站在窗前,微微抬首看著窗外茫茫夜空,有星無月。“不過,既然大宣找上了天朝,那天朝出兵就是勢在必行。出兵,也許會損兵折將,也許會成功助大宣度過為難,尚有五成必勝之機;然不出兵,若大宣有心發難,與突厥聯手,我們就會被困死籠中,甚至還會落得天下眾人的笑柄。”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唇角浮上一抹殘冷笑意,眸色深沉難測,“我蘇夜涵這一生最不喜歡受人威脅和牽制,與其任人牽著走,倒不如主動些,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
感覺到衣凰已經走到身邊,他伸手一手將衣凰攬在身側,一手抬起,舉向無邊暗夜,可是衣凰知道他看到的並不是暗夜,不是虛無縹緲的天空,那是天下。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漸漸散發出來的凌厲霸氣,這樣的氣勢高傲、冷絕,肆無忌憚,狂傲肆虐卻又雄渾廣驁。
“大宣若是近我天朝,則除掉這個匿名之人,兩國仍是友交,若是設計毀我天朝,則我蘇夜涵必全力還擊!”
“好!”衣凰反手緊緊握住他的手,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我陪你一起。”
蘇夜涵無聲,只有緊緊相扣的手在中間傳遞著他們的言語。
再多的甜言蜜語、再多是海誓山盟,此時此刻也及不上這一句簡簡單單的——我陪你。
“不知軒兒近況如何?等抽了空,我去看看他。”她說著想了想,又道:“弗如,你跟我一起去吧,軒兒一定很想見你。”
“哈哈”不想蘇夜涵卻輕輕笑出聲來,輕撫著衣凰的額頭緩緩道:“你想軒兒,我又怎會不想?明日你就安心在宮裡等著,到時候他回來見你的。”
“真的?”衣凰不由大喜,站直身子與蘇夜涵相對立而,“莫不是莫不是你白日裡去看過他?軒兒近來可好?”
蘇夜涵拍拍她的肩,安撫道:“放心吧,軒兒一切都好,崇文殿照顧他的幾位嬤嬤與老臣皆是父皇在時的親信,更曾在皇祖母身邊待過多時,有他們照顧軒兒,必是怠慢不了絲毫。”
聞言,衣凰稍稍放了心,點點頭,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微微凝眉道:“軒兒還未滿八歲,你就把他安排在崇文殿,有那麼多古朽老臣守著他,豈不是無聊之至?”
蘇夜涵無奈搖頭笑道:“軒兒與你不同,雖幼時有些玩鬧,但是自從毓後過世之後便收斂許多,一心只想著學文習字,那邊伺候的宮人和大人多次找我,道是世子讀起書來不知疲倦、不只時辰,如此下去怕累壞了身體,我已經去看過他多次。”
衣凰雋眉緊蹙,雖不言,卻已明白其中緣由。
帝王家的孩子向來比旁人成熟的早、懂得多、承擔的多,同時,失去的也多。而逸軒就更加是重中之重,他連自己父親的模樣都未曾見過,對蘇夜洛的瞭解,他全憑身邊眾人所言。他自幼隨在慕太后身邊長大,後慕太后去世,他又跟著毓後,最後毓後遷居玉照軒,他便以世子之名奉嘉煜帝之命,賜居崇文殿——
那是以前太子身為皇子時讀書習字所居之所。
“軒兒還是個孩子,不管未來他的路怎麼走,我不希望他失去他現在應得的童趣。”
蘇夜涵看了她一眼,知她心中難受,也不再過多言語安慰,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肩,輕聲道:“軒兒向來最聽你的話,待明日見了他,你與他好好談談。”
“嗯,我會的。”她拍了拍他的手背,點點頭。
清寧宮已經許久不曾這麼熱鬧,宮人們聽聞長世子今天來看望皇后娘娘,一個個心裡都沒由來的一陣欣喜。
誰都知道皇后娘娘還是郡主的時候就與世子關係很好,說起來還是世子的師父,而後成了皇后,與世子就更加親上加親,且世子之父洛王早逝,毓後又遭人殺害,多虧有帝后二人偏袒愛護,如今宮中上下倒是沒有任何人敢於輕視這個世子。
“嬸嬸手藝還是這麼好,軒兒久未嘗嬸嬸做的點心,早就饞了。”古華軒內,一名八歲左右的男孩坐在衣凰身側,正吃著歡,石桌上擺滿了好吃的飯菜與點心,每一碟都讓他兩眼放光。
不過短短兩年時間,衣凰卻覺這個孩子迅速成長,眨眼間便已經長了這麼高,性格也穩妥了很多,只是這貪吃的習慣倒真是一點沒變。
聽他這麼一說,衣凰不由輕呵一聲,挑眉道:“你怎知這些是我做的?”
逸軒晴朗一笑道:“怎會不知?嬸嬸做的東西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