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逼得他低頭後退,不敢直視。那一身渾然天成的華光貴氣,那一身的冷越氣息,讓人有種莫名的臣服之念。
再者,今夜是團圓節,幾乎所有人都到了城中心去,那裡熱鬧非凡,卻是不知這二人怎會趁此夜半到了他們這並不熱鬧的木劍莊來。
待他走遠,紫袍男子側身瞥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驀然挑起嘴角淡淡一笑,俊秀的面容多了分清和,“該來的總會來的。”
他緩緩回身,徐徐步入屋內,燭影搖曳,將他的影子帶著不停晃動。目光停留在劍架上的木劍上,久久,而後緩緩拿起。
這柄木劍已經跟了他多少年,他已然記得不太清楚,只依稀感覺,從他心中開始有那個雄心之志開始,它便一直存在,直至今日。
出鞘,劍身已削薄,多年的打磨讓它越發輕小,劍鞘也換了一個又一個,而今,終於到了不用再換的時候
“唰”驀然回身,凌空一劍刺出,雖是木劍,氣勢卻絲毫不弱。
男子足下輕輕一點,逸出屋去進了院子,地上的影子來回旋轉疾走,凌厲劍勢層層盪開,晚風中只聞輕微的鳴音之聲似有似無。
月光下,他的動作越來越快,接連五劍連連刺出,最後一劍狠狠刺向一旁園子裡的假山,竟是硬生生地紮了進去。
輕悄收身,落地無聲,他甚至都沒有再回身多看一眼那病木劍,便轉身朝著前廳走去。
而就在他剛走出沒多遠,突然只聽“嘎巴”一聲,木劍應聲而斷,碎成幾塊,輕輕落在地上。
前廳,衣凰與蘇夜涵正靜坐一旁,目不斜視,亦不多言,只是偶爾彼此相視一眼會心一笑。不多會兒便有下人匆匆而來,對二人道:“公子、夫人,我家莊主有請。”
二人起身隨他走來,直直走進一座軒閣,蘇夜涵側身瞥了衣凰一眼,果見她一臉欣喜,暗道:“好濃的酒香。”
衣凰話音剛落,軒內便傳來男子爽朗的笑聲,“呵呵看來夫人是行家。”
“行家倒是算不上,只是興趣所致,偶爾會自己釀些酒解解饞。”二人說著已經入內,看見眼前的紫袍男子,不由稍稍一愣,只是瞬間便又回神。
“哦?如此看來,紹某今夜是有幸與夫人一會。”他說著做了個“請”的動作,二人倒是不拘束,自然落座。
桌上酒菜並不算多,卻樣樣精緻難得。衣凰大致掃了一眼,又側身看了看蘇夜涵,蘇夜涵微微垂首一笑,二話不說,接過紫袍男子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好。”男子輕呵一聲,隨之飲盡。
蘇夜涵眼底浮現一絲悅色,沉聲道:“我二人深夜前來拜會,但願沒有打擾了紹莊主才是好。”
男子神色微微一斂,點點頭,“既然二位知曉我身份,又深夜到訪,就容紹某大膽猜測一番,二位是衝著紹某這木劍而來。”
見二人神色悅然,已是預設,男子又道:“不但如此,二人非但不是要帶走紹某這木劍,相反,而是要毀之。”
話說到這裡,衣凰與蘇夜涵一人微微挑起嘴角笑開。
這個人遠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或者說,有些局勢他早已看在眼裡,猜得出下一步的發展如何。
“莊主”三人正無聲交流間,突然一名下人匆匆跑來,焦急道:“莊主不好了,您那木劍不知怎麼的,掉在花園裡,碎了”
聞言,饒是二人已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驚了一驚,相視一眼。男子卻是沒有絲毫驚訝,只是微微揮手,屏退左右。
“莊主身為木劍莊莊主,竟會聽聞自己的木劍已毀,卻無動於衷。”蘇夜涵神色異常,看不出深淺。
男子微微一笑,不急不躁,重新給蘇夜涵倒滿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哦?那不知莊主的新物在何處?”
“自然是,閣下身上。”
沉吟片刻,蘇夜涵終於與衣凰一道笑出聲來。“好,我果然看錯人,紹家榮辱日後便要交到你與令兄手中了,紹莊主。”
紹元楊稍稍一愣,繼而點頭,“在下有愧,家兄不過年長在下兩歲,而今已是當朝左相,在下卻依舊是一介平民。若非公子與夫人為伯樂之所為,在下不知何時何日才能為我朝效力,為紹家爭光。”
話已至此,雙方已然是意趣相投,交談甚歡,目的達成。
紹元楊又道:“只是不知,今後在下該如何與閣下聯絡?”
蘇夜涵從腰間取出一枚令牌放至紹元楊面前,“明日,你帶著這塊令牌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