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毓妃不喜歡衣凰,便很自覺地把衣凰的名字略去了。
蘇夜洵神情冷刻,沉默良久,低聲道:“好,務必把所有人都安然帶回。”
“是。”蘇夜澤看了看毓妃,見她並無異議,“事情緊急,十三對娘娘若有禮怠之處,還望娘娘恕罪。”
見蘇夜洵退步,毓妃心情有所好轉,並沒有與蘇夜澤計較之意,溫和一笑道:“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路上要多加小心,切莫叫華宸妃擔心。”
“十三遵命。”蘇夜澤說完,翻身上馬,領著身後的四百護衛,直奔著城門而去。
他一邊策馬一邊在心裡嘀咕,好個毓貴妃,轉眼間就把所有的危險和責任全都推到了他身上,不管此行能否救下衣凰和蘇夜渙,這私自帶領都城護衛前往北方的罪名他算是背定了,更何況他這一去,宮中就只剩下蘇夜洵一個皇子,毓貴妃一手遮攬後·宮,再加上皇上身體染恙,等他們都安然回京了,只怕茲洛城也變了樣兒了。
然而想是這麼想,速度卻絲毫不慢,他可是真心擔心蘇夜渙的安危。自從澄太子與蘇夜渙的生母樓妃去世後,兄弟二人一直由華宸妃撫養,太子年長,事務又較為繁忙,所以接觸較少,不過蘇夜渙與蘇夜澤年齡相差不大,再加上這兩人都不是善事的主兒,一起做壞事的時候,總是有些英雄所見略同之感,是以感情很是深厚。
這也是他敢不顧一切貿然出行的原因之一,至少回宮之後,華宸妃若知道他是去救蘇夜渙,定也不會怎麼罵他了。
只是,都城這邊的人急得坐立不安,幷州的衣凰倒是悠閒十足。
為了方便解毒,琅峫命人在山下找了片空曠的平地搭起了幾間茅屋,再把農舍裡的用具全都取來,就這麼將就著住下了。衣凰心裡卻不禁有些感激,她心知琅峫這麼做,是顧及她身為女子,終日與這麼多將士待在一起多有不便,才以解毒為名將她和那些將士分開,只帶了數十人在山下守衛,其餘人繼續隱匿在山林裡,只等著他解了毒,再回突厥。
一大早,衣凰搬了凳子坐在院子裡,不急不忙地將各種各樣的草藥按類分開,然後又拿了本書隨手翻了翻。
還好師父留下了幾本醫術,雖然她以前都已經看過了,時間一久,不免有些遺忘,趁著現在沒事做,又拿出來翻了幾遍,倒還真的發現不少遺漏之處。
已經六天了,尚不知都城那邊有沒有接到信,派人前來,也不知蘇夜清他們大軍有沒有到達都城,更不知蘇夜涵現在情況如何。這些天琅峫雖然對她還算禮待,卻也封鎖她所有訊息,她現在除了知道一天過去了,再一天又過去了,其他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原本要直接追上蘇夜清的大軍,可能更快一些,但是經歷了章州城的事情之後,她開始對這些皇子不信任起來,如蘇夜涵所言,她慕衣凰不做沒有把握之事,回都城搬救兵可能會慢了一些,雖然蘇夜洵也是皇子身份,而且對於儲君之位大有爭奪之勢,但她至少接觸過這個人,多少能摸索到他的一些秉性,她相信,蘇夜洵絕不是會為了這尚未定知的爭鬥而捨去一個親兄弟。
至少他現在還不會。
但願,他不會教她失望。
琅峫提著個包袱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衣凰面色平靜,隨手翻著手中的書,不禁說道:“郡主好興致,還能在這兒這麼不急不躁地看書?”
衣凰頭也不抬,反問道:“我又沒殺人放火,為什麼不能?”
琅峫搖頭笑道:“我不與你爭,鬥嘴皮子這事兒,本來就不該是男人所為。”
衣凰挑眉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那麼,你們這麼多人扣留我一個女子,就該是男人所為?”
琅峫呵呵一笑,“郡主此言差矣,我可沒有扣留你,只不過我中了你的毒,你就有責任將我醫好,畢竟醫者父母心,想來郡主也不忍心看著我這麼優秀的一個男人就這麼死在你的毒下吧?”
衣凰擱下手中的書,嘆了口氣,站起身往屋裡走去,琅峫皺起眉問道:“哎,你這是做什麼?”
“聽著將軍的話我冷得渾身發抖,回屋添件衣服。”衣凰說著狡黠一笑,鑽進了屋裡。
卻不料琅峫一個閃身上前,在衣凰關上房門之前,跟著進了屋,衣凰轉身看到琅峫就在身後,微微一愣,問道:“你幹什麼?”
琅峫彎起嘴角邪邪一笑,“你不是說要添件衣服麼?我來幫你。”
衣凰微微一笑,清和的眸色掩去了她心底的一絲驚慌,“不敢有勞將軍,將軍請回。”
琅峫笑意不減,卻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