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華貴妃告知蘇夜渙,讓他暫且安心忍著,睿晟帝雖無傷他之意,但此時此刻邊疆戰事緊急,朝中人心有所動盪不安,睿晟帝是斷不能容蘇夜渙此時再惹是生非,所以,要關上他一段時日是必然的了。蘇夜渙雖被關押,禁足於這蘅蕪苑中,但卻能得旁人來探望,如此時刻,不過一動不如一靜。
蘇夜渙何等聰明,自然是明白了其話中之意。
所以這些天他雖偶爾發發脾氣做做樣子,卻不再衝動行事。
既然他現在沒法脫身,親自做些什麼,那就做些不需要脫身、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的事情便可。
北疆,章州。
不負眾望,鐵牆章州亦非浪得虛名,在突厥的猛烈進攻之下,已經生生撐了半個月,其間雖損傷不輕,但突厥大軍也好不到哪裡去。
之前他們是一路而下,直取下登州,而這個章州他們雖有心裡準備,不會那麼快攻下,卻也沒想到連連攻了半個月仍是一無所獲,士氣漸漸有所低落。
夏家這高人一等的官階和俸祿當真不是白拿的,此次他們只守不攻,章州城牆又高又厚,再加上夏長空隨爺爺、父親多年所學的防禦戰術,硬生生地將突厥軍關在城門外多日,而無可奈何。
可是,夏長空自己心裡清楚得很,如此死守下去,並不是萬全之策。突厥軍人多勢眾,章州城內的一部分兵力卻又被調往幷州禦敵,城中兵力日漸不足,長此下去,章州危亦。
眼下就只能盼著二王的援兵速速趕到,以解章州之困。
聽聞這一次領兵前來的其中一人是蘇夜涵夏長空對著桌案上的地圖常常一聲嘆息,數月前的情形還猶在眼前。
他本以為蘇夜涵回京之後,會稟告睿晟帝,繼而睿晟帝下旨降罪,或者派兵攻打章州城,卻不料兩個月過去了,一切依舊安靜無聲,沒有任何風波傳來。
涵王那張靜淡如水、無波無瀾的面容時時浮上腦海,明明沒有任何情緒與表情,明明是淡雅幽沉,卻讓人感覺一陣陣寒涼冷冽。那種氣勢不怒自威,讓人不寒而慄。
攤開一張宣紙,執起筆,龍飛鳳舞地寫來:
候雁發金河,紛紛帶雪過。
陣連關月小,聲斷塞風多。
高舉愁梁稻,低飛怯網羅。
羽毛非敢惜,書禮奈君何!
“將軍,在擔心什麼?”一道男子聲音傳入屋內,隨後是一陣輪子轉動的聲音。
夏長空抬頭,見下人正推著一方輪椅緩緩入內,輪椅上之人一身深黑色長袍,長髮散落著,卻順直而不見凌亂,只是他的整張面容都被遮在帶著紗沿的斗笠下,根本看不清其長相,只能透過聲音判斷他大約三十之齡。
見是他,夏長空的態度不由變得恭敬了幾分,走過來道:“不瞞陌先生,本將現在擔心的是二位王爺到達北疆之後,我等該聽誰的吩咐與調遣。畢竟他們都是王爺身份,且皇上並沒有言明何為主帥何為副帥,到時候只怕”
“呵呵”陌先生卻淡淡笑出聲來,“這一點將軍大可不必煩惱,此二人是蘇氏兄弟之中最聰明、心思最沉斂之人,相信到時候不用將軍擔憂,他們定會自己做出讓步,分清各自的職責。”
聞言,夏長空不由安心了些,笑道:“如此,那是最好。”
陌先生又道:“按照涵王殿下的傳書來看,做多不出五日,他們便可到達,這段時間將軍要做的,就是怎麼守住章州城,不給突厥攻進的機會。”
夏長空點頭道:“先生所言甚是,可是如今我城中兵力遠遠不足,幷州情況亦十分危機,若不出我所料,近日他們必會調轉兵力,主攻幷州,屆時章州援也不是,不援也不是,難免陷入兩難局面。”
陌先生思索了片刻,道:“古往今來,兵不厭詐。既然城中無兵,那便先給他們唱一出空城計,再來一計援兵天降。”
【一百六十】初試伏羲九星陣
不出夏長空所料,兩日後,突厥大軍修頓之後,突然就放棄了章州,將大部分兵力調往幷州,試圖從幷州這一側開啟一個缺口。
所幸,這兩日幷州城內已經集結了大批兵力,也提前做好了敵軍來犯的準備,幷州總兵陸騫及登州總兵霍韜共同商計禦敵,守起城來並無想象中的吃力。
如此不緊不慢地攻打了兩日,幷州雖未攻下,卻消耗了不少的兵力,死傷慘重。
同時,章州城的防守也出現了疏忽,城牆上守衛比往日裡少了一大半,甚至在夜間悄悄撤走了兩隻火炮。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