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頗為嚴肅,倒是蘇夜澤不急不躁,攔住了冉嶸要派人尋找的命令,賊賊一笑道:“軍臨帝都,天子腳下,想也沒人敢再來行犯,七哥與郡主應該是出去探探情況了,我們再等一會兒就是。”
冉嶸疑惑,“可是,有人說昨晚就看見涵王與郡主出去了,如此一夜過去了,他們還沒有回來,末將擔心”
蘇夜澤打斷他道:“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
話剛說完,外面就有將士再來報:有兩匹馬正從茲洛城方向向這裡趕來,已到兩裡外。
蘇夜澤笑道:“看吧,我說了不用擔心了吧。”
冉嶸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幽幽一嘆。
真是龍生九子九個樣。
澄太子溫潤儒雅,已逝二皇子蘇夜洛沉默穩妥,三皇子蘇夜清謙和親切,四皇子蘇夜洵沉冷大氣,七皇子蘇夜涵漠然淡泊,九皇子蘇夜渙傲氣不羈,十三皇子蘇夜澤頑劣跋扈,十四皇子蘇夜瀾,則應該算得上是心善如佛了嗯,說到這個十四皇子,好像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回宮了,不知大軍在外作戰的這半年裡他是否回過宮。
八月一日,雷始收聲,蟄蟲培戶,水始涸,時至秋分。
軍隊從東正門進城。
東門內,迎接的隊伍正前,兩道身影愈發顯眼,穩坐馬上,威風凜凜。
左邊那人俊朗的臉龐比起右邊那人略顯黝黑,正是常年在外奔波作戰的蘇夜渙,而右邊那人面容精緻英俊,必是如今代理朝政的蘇夜洵無疑。
入城時,軍隊的順序略加了改動,將四百龍武衛與神威營的人放在最前,由銀甲軍壓陣。
自從從那個小鎮離開之後,衣凰就再也沒坐過馬車,而是把馬車騰出來讓給了兩名被俘的黑衣人,一路隨蘇夜澤與蘇夜涵一同乘馬前行,竟也沒人說一個“不”字,想來那一晚被折騰的不僅是冉嶸的子墨,還有一眾將士的心。
遠遠地看著蘇夜涵和蘇夜澤漸漸走近,蘇夜洵的表情變化微妙,平靜之中帶了一份隱隱的焦躁,然即便如此,他還是比身旁的蘇夜渙還能沉得住氣,欣喜和憂慮的神情並沒有寫在臉上。
龍武衛與神威營的人剛一進城就由一名將領領著回去了,一萬銀甲軍隨後跟著冉嶸入城,人數雖不算眾多,然那起伏的動作一致,步伐齊聲,從行禮到禮畢,再由冉嶸帶領離開與大軍會合,竟然沒有一個人有一絲紕漏,雖然冉嶸有令在先,為了防止擾民,只許以動作示意,不許出聲,可是即使沒有說話,那種滿懷敬意而行出的大禮,已經向蘇夜渙說明,他們不服將軍所託,將涵王與郡主安全帶回。
直到所有銀甲軍都已撤離,蘇夜涵方才與蘇夜澤一起策馬上前,與蘇夜洵二人正面相對。
“四哥,九弟。”
“四哥,九哥。”
蘇夜洵一貫沉冷的眼眸在碰觸到二人時,不自覺地升起一絲暖暖的笑意,點了點頭道:“安然回來了就好,父皇和皇祖母都很掛心。”
蘇夜涵與蘇夜洵目光相對時,有瞬間的疑慮,很快便又消失,微微一笑道:“父皇與皇祖母最近身體可好?”
蘇夜洵看了蘇夜渙一眼,臉色微沉,“父皇情況並不太好,先回宮再說吧。”
蘇夜涵心中當即有了底,點了點頭。
蘇夜洵向二人身後看了一眼,除了邵寅和方亥,就是一片空空蕩蕩,並沒有多餘的身影。蘇夜澤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輕咳一聲說道:“我們兄弟幾個已經好久沒有聚一聚了,弗如一同到四哥的洵王府上喝幾杯吧,今晚都不許開溜啊。”
蘇夜渙朝他一瞪眼,道:“喝什麼喝?萬一驚擾了四嫂怎麼辦?”
蘇夜澤驅馬到他身邊,不解問道:“四嫂又怎麼了?”
蘇夜渙說道:“就在我回來的第二天,四嫂被太醫診出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真的?”蘇夜澤很是興奮,回頭看了看蘇夜洵,叫嚷道:“那真要恭喜四哥了。”
蘇夜洵卻只是笑,並沒有說話。一側身,看到蘇夜涵正意有所尋地看著他,似乎想問些什麼,然而又在與他對視的剎那,略去了那一絲探究,淡笑道:“恭喜四哥。”
“呵!”蘇夜洵輕嘆一聲,眼中卻並未喜色,眼看著蘇夜渙與蘇夜澤已經策馬先行離開,他便與蘇夜涵不緊不慢地跟著身後,任馬慢慢行走。“我聽方亥說,你受了箭傷。”
蘇夜涵“嗯”了一聲,“一點小傷,已經無礙。”
蘇夜洵放心地點點頭道:“想來也是,清塵郡主的醫術怎容得你有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