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罈裡飄出。蘇夜渙與蘇夜澤不由得黑了臉,滿臉無奈地嘆著氣。
蘇夜涵俊眸如水,清漣無波,伸手舉起酒杯送至嘴邊,忍不住輕讚一聲:“聞香便知好酒。”說罷一飲而盡,朝衣凰點頭一笑。
站在一旁乾瞪眼看著的二人滿臉委屈,悻悻地看了衣凰一眼,見衣凰對他們視而不見,便又轉向蘇夜涵,只聽蘇夜渙道:“七哥可還記得皇祖母時常教育我們什麼?”
蘇夜涵毫不猶豫答曰:“兄友弟恭。”
“那便是了。”蘇夜渙一拍桌子道:“既是如此,如此好酒七哥卻一人獨飲,只怕說不過去吧?”
“呃”聞言,蘇夜涵放下手中杯盞,垂眸似乎在思考,半晌之後他才抬頭對衣凰道:“這海棠酒中果然帶有一絲苦澀之味,不過,細細品之,竟有些先苦後甜。”
見他又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衣凰垂首淡淡一笑,蘇夜渙二人卻不悅了,無奈地連連搖頭。
見狀,衣凰把手中的酒罈推到蘇夜渙面前道:“罷了,本姑娘大有大量,就不與你們計較了。”
蘇夜渙連忙抱著酒罈,生怕臉色陡然沉下的蘇夜涵搶了去,站起身道:“不計較便不計較,等你生辰送你一份大禮便是。”
蘇夜涵沉聲道:“既已得了酒,還想繼續留下麼?”
蘇夜澤也跟著起身離開桌子,與蘇夜渙並排站立,道:“自然是不會多留,既然你約衣凰有事相商,我與九哥這便離開,決計不會打擾了你們。”說罷與蘇夜渙撩起簾子快步離去,只剩下衣凰和蘇夜涵留在月字號雅座內。
二人一走,嘈鬧的雅座裡便安靜下來。衣凰看了看蘇夜涵沒有表情的面容,不禁一笑,道:“放心吧,你的那份我已經讓沛兒送到你府上去了。”
蘇夜涵立刻問道:“幾壇?”
“兩壇。”
“那便好。”說話間那張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情,嘴角揚起微微細紋。
衣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怎的像個孩子一樣,非得確定自己得到的最多不可?”
“有麼?”他雖然是在問衣凰,卻絲毫沒有要衣凰回答的意思,輕輕一笑道:“那要看是什麼,別的我可以不在乎,無論多少,可是你不同。”
衣凰不由彎起嘴角,“自然是不同,昌曲同入命者,世間本就不多見。”說罷她看了蘇夜渙一眼,道:“你既是已得知我的生辰八字,又看過我交給你的《冥行術》,想來也該猜到了一些吧。”說話間衣凰的眼角浮現一絲淺淡清冷之色,似有彷徨,似有迷茫,讓蘇夜涵驟然就想起當初在北疆時,他逆光而見的那個衣凰,透過晨光微亮的水霧,他似乎能看透她眼中的濃霧,看到她心裡那股無奈與悵然。
緩緩起身,走到蘇夜涵方才所站的窗前,極目遠眺,目所及處盡是茫茫人世間,嘈雜、煩亂、混沌,可是卻又是那般真實。
“師父在《冥行術》中有言:昌曲在醜未同度,見太陽太陰,為陰陽昌曲格,不逢化忌,煞曜不重,則主富貴綿遠。見魁鉞輔弼更吉,出世榮華;天梁在醜未,與昌曲同度,非輔即掌。”回過身,鳳眸輕瞥,閃過一道微光,衣凰對蘇夜涵道:“想來你也懂得‘非輔即掌’的意義,如今我便是昌曲入命,生之天梁在醜未,且命中帶七殺,我這樣的人,若不能為友,便該當即誅之,決不可為敵。”
蘇夜涵眉眼犀利,神情冷淡,然那眼眸中對衣凰的深深疼惜與關切卻毫不掩藏,走到她身後,道:“誰人敢誅你?他就不怕與天朝為敵麼?”
“呵”衣凰被他看似冷淡、卻又霸道的語氣惹得笑出聲來,回身面向他,“我不過是個徒有虛名而已的小郡主而已,怎能以天朝為注?”
蘇夜涵十分肯定道:“我說能就能。任何人也不可動你一絲一毫,包括你自己。”
衣凰無奈,不願與他爭論,便道:“你是從何得知我的生辰?”
蘇夜涵淡然道:“上一次本想去大悲寺拜見玄清大師,怎知他老人家不在,正好又碰上了玄止大師,便向他問來。”
衣凰道:“那你何不來問我?”
蘇夜涵眉角一蹙,故作嚴肅道:“我若問你,你會說麼?”
“我”猶豫了一下,衣凰細細想了想,而後苦苦一笑。
她究竟是藏了多少事情再自己心裡,不曾告訴他,可偏偏他又是能一次次讀懂她的心思,才會讓他有如今這般感受?他做事向來都是對她坦誠相待,可是,她卻做不到如此回應他。
“衣凰”似乎看出了衣凰的心思,蘇夜涵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