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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似的,吃不到就哭。”

葉思安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凝煙強撐的眸光卻一再渙散,她仰頭朝葉忱喃喃說:“我好睏吶。”

葉忱微笑看著她,“那煙兒先睡一會兒。”

凝煙緩緩點點頭,葉思安不住搖頭,無法接受母親的離開,泣不成聲的哀求,“不要……母親,不要睡……”

“安兒乖啊,母親睡醒就給你做梅花糕。”

凝煙輕聲說著,慢慢合上眼睛,唇畔微微帶著笑,靠在葉忱懷裡,真的就像睡著了一般。

葉無憂顫抖著去探她的鼻息,沉痛低吼,“母親!”

葉思安哭得近乎暈厥。

只有葉忱緊摟著懷裡的人,彷彿過去相伴的每一日那樣,相偎相依。

他平靜吩咐兩個孩子,“我和你們母親的棺槨已經備好,墓地不用另選,就在院後那株梅樹下。”

葉思安抱著母親痛哭,葉無憂忍著悲痛點頭,忽覺不對,抬頭不敢置信的望向葉忱,顫抖著問:“父親……這是何意?”

葉忱垂眸注視著凝煙,眼裡只有她一人而已,“我答應過,會陪著你們母親一起,死生相隨。”

葉思安怔怔抬頭,也是在這一刻,她讀懂了父親眼中的嚮往是什麼。

她與兄長跪求了一夜,都不能改變父親的決定。

她眼淚幾乎流乾,眼睜睜看著父親,親自替母親梳妝,為她穿上最美麗的衣裳,沒有一絲遲疑的服下楊秉屹遞上的藥,抱著母親一同躺到了棺木裡。

“封……棺。”楊秉屹聲音發抖。

沉重的棺蓋將光線一寸寸遮去,葉忱在一片暗黑中抱緊凝煙,低聲笑著喟嘆道:“煙兒,我們終於到死也在一起了。”

……

養心殿外,值守的太監戰戰兢兢,總管太監陸吉自白玉石階上走來,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大殿,蹙眉問:“皇上還在裡面?”

值守太監小心點頭,“皇上一日都沒有出來,奴才也不管擅闖。”

陸吉側耳貼在門上聽了聽,什麼動靜都沒有,猶豫再三,推門而入。

整個養心殿內,燃滿蠟燭,卻死香發出的氣味充斥著整個大殿,異甜的香氣下是空寂的凌寒,繞的人肺腑生寒,而一簇簇跳動的燭火,將滿室的富麗堂皇照的壓抑可怖。

而大殿中央,赫然停著一尊漆黑描金的棺槨。

他看到皇上環抱著娘娘倚著棺木而坐,以親暱的姿勢靠在一起,光影被交疊,將兩人的眉眼照的不甚清晰。

只看到娘娘的華裙搭在皇上玄色的龍袍之上,頭靠在皇上肩頭,垂散的青絲蜿蜒落下,露出的一點下頜精巧,肌膚卻白的發冷,而皇上偏低著頭顱,彷彿在與娘娘耳鬢廝磨。

偏偏碩大的“奠”字就在兩人身後,將纏綿的一幕籠罩的弔詭至極。

饒是陸吉,見到這樣的畫面也是驚了驚,索性還算冷靜,躬著腰上前低聲道:“皇上。”

沒有應答,他低聲又喚了兩聲,回應他的只有極致的安靜,以及火星子偶爾跳動,發出噼啪聲。

陸吉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倏然抬眸,他到這時才敢去看皇上的神色。

因為卻死香的反噬,皇上的身體已經日益衰敗,蒼白鋒利的眉眼間透著一股森森的死氣,唇角卻划著極為詭異的笑,好似沉淪在一個不願醒來的夢裡。

陸吉頓時毛骨悚然,瞳孔緊縮,試探著去探皇上的鼻息,那雙閉緊的眼皮卻忽的睜開,望不到低的幽邃。

陸吉目光一斂,忙放下手,“皇上醒了。”

說罷,恭敬矮身,退後兩步。

趙應玹黑眸裡殘存的笑意,在看清眼前景象後,一寸寸斂盡。

低下眼眸死死攫著懷中沉睡的司嫣的臉,似乎要將她盯穿,反噬的絕望與狠戾灌入肺腑,將他的瞳孔映照的陰冷無比。

番外七

陸吉屏息站在殿中,幾番將目光探向皇帝,連他都已經快記不清到底多少年了,娘娘始終無聲無息,如同活死人一樣靜靜沉睡著。

而這麼多年過去,他以為什麼也都改淡去,可皇上沒有一刻放棄尋找讓娘娘醒來的方法。

若讓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守著一具不會有任何回應的軀體,他恐怕早就已經瘋掉。

可他想,皇上……恐怕也早已經瘋魔。

自醒來,已經過去一炷香的時間,皇上就那麼一眼不錯的緊攫著娘娘,眼底混攪著破敗和嘲弄,山雨欲來的陰戾與狠勁,似乎要將一切都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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