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羨魚連忙整理出兩張青玉案來,以供兩人比試。正在擺棋盤時,殷桑忽然道:“且慢。”
錢萃玉回身道:“怎麼?你要認輸了?”
殷桑微微一笑:“可是要琴棋書畫皆比麼?”
“當然。”
“棋我放棄。”
錢萃玉一怔:“你說什麼?”
殷桑輕嘆道:“我生平有三樣事情是絕不敢碰的。一是下廚,二是帶小孩,第三就是下棋。”
錢寶兒哈的笑了出來:“下廚是應該的,所謂君子遠庖廚嘛;小孩也可以理解,你怕麻煩;但是這下棋又怎麼招你厭惡了?”
“下棋是這世上最費腦力卻又一無所得的無聊事情。”殷桑說的好象天經地義。錢萃玉瞪他一眼,沉聲道:“好,撤去棋局。擺琴。”
殷桑攔截道:“等等。”
“你又想放棄?”錢萃玉忍不住火大,這傢伙,難道只是耍著她玩?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彈一曲我彈一曲這樣很沒意思,不如你彈琴我吹蕭合奏一曲如何?”
“那麼如何一分高下?”
殷桑輕揚唇角笑了一笑,“很簡單,姑娘先彈,我若追不上你的曲律,就是我輸,我若追上了,便是我贏。”
狂妄!錢萃玉冷哼一聲,拂袖坐下,手指在琴絃上輕滑而過,發出幾下空靈之音。
錢二小姐的琴聲,可是京城出了名的,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渴望聽她一曲,卻不得其門而入。在坐幾人一聽說她要彈琴,早已喜不自禁。書生啊書生,你找她比試,不是找死麼?
指尖輕揚,琴聲已起,開場如潺潺泉水,節奏時快時慢,難以捕捉,分明是成心給他一個下馬威,教他追不上她的旋律。哪知殷桑只是橫簫於胸,靜靜的聽著,即不浮躁也不著急,倒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眼見錢萃玉越彈越快,琴音也越來越急時,一聲簫聲突然幽幽響起,好似在急流奔騰中一刀切斷了走勢,又好似在毒蛇肆遊時一劍戳中了它的七寸,只聽砰的一聲,鳳凰琴上的角絃斷了,錢萃玉雖及時抽手,但也臉色煞白嚇一大跳。
殷桑手撫洞簫微微而笑道:“承讓了,二小姐。”
錢寶兒看到這裡收起了戲玩之心,開始暗生警覺。二姐的琴聲如綿綿密網,本是絕無可能贏她的,卻被他尋出唯一的破綻並給以重重一擊,亂了她的心神以使琴絃繃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