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令鄭鬱折服了。她明知道喬墨軒對她還存著另外的企圖,但她仍是不改初衷,仍然深愛著他,並且為了不想讓他冒險甚至將他弄昏。還為了讓鄭鬱心服口服,定下了公平競爭的契約,一點也佔她的便宜。
相比徐曼儂的光明磊落,自己是多麼的狹隘自私又小肚雞腸啊!
“曼儂,你還不出來?!”趙起去而復返,急驚風地一把拉過徐曼儂就往外拖:“你想讓所有人都等你嗎?”
徐曼儂也來不及和鄭鬱說更多的話,只是匆匆地說了一句:“你千萬守好他啊!”便身不由己地被帶離了當場。
從大船上放下了兩條過渡小船,先期部隊已經率先朝不遠處的小島開了過去。
船要來回兩次,才能將所有了必須的隨行人員和後備物資一起運到對岸。而徐曼儂和趙起已經是最後一撥,他們的動作也真夠迅速的。
上了島後,集合,點齊人手,按照之前探測過的地形圖,開始深入島嶼中央的腹地。
聽說這條路是通往目標方向的捷徑,雖然曾經走過一次,但是並沒有真正的路。在隊伍的最前面,有專門開道的人,後面的人只要沿著開出來的路往前走就是了。
一開始,路還比較平坦。放眼望去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灘塗,有不知名的鳥類或棲息在齊人高的植物莖杆頂端,或在草叢中覓食,他們這一行隊伍聲勢浩大,突兀地闖進來,一時間嘩啦啦撲簌簌之聲連綿不絕,無數尖嘴長腿的鳥兒們盡皆一飛沖天,鳴叫著,盤旋著,再謹慎地飛走,重新尋找安全地帶著陸。
徐曼儂眼望著天邊的浮光掠影,很認真地問了趙起一句:“喂,不是要抓鳥嗎?”
趙起也跟著望了一下天,然後低下頭來,朝她靠近了一些,伸手指向遠方某處,臉上是少見的正經和嚴肅,眼中有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
“就是那一隻,看見沒有,長得最漂亮的……”他煞有介事地指點迷津說。
徐曼儂哪裡知道他在耍花腔呢,竟然老老實實地眯了雙眼去看(陽光比較刺眼),心裡還在納悶怎麼才算長得最漂亮的,接著吧唧一聲,卻是趙起那廝在她臉頰上偷親了一下。
徐曼儂一個猝不及防被他輕薄,臉刷地漲得通紅,條件反射地伸手便要去打他,趙起早已預料到她的反應似的,這下便輕鬆躲了開去,還不時回過頭來笑嘻嘻地看著她。
其他人等要麼望天,要麼假裝沒看見,但臉部的肌肉卻隱隱顫抖,分明就是在極力隱忍笑意。徐曼儂真是既羞窘又氣惱,偏偏又無可奈何。知道自己剛才鬧了笑話,這下便臉色一沉,索性再也不說話,伸手將被他親過的臉頰用力擦了又擦,悶聲跟著大部隊往前走去。
因為開路極慢,又帶著沉重的後備物資,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到中午時分,日頭更加毒辣,所有人都已經渾身淌汗,臉上都紅通通地,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隊伍抵達了山腳下的一片樹林中,趙起示意大家停下來歇息進食。大家都如獲大赦般迅速找陰涼處坐了下來,紛紛摘下了頭上的帽子下來扇風。
後勤人員開始開啟行囊準備簡單的午飯。太陽能高壓鍋燜飯,真空包裝的醃菜和罐頭肉製品。
等待飯熟的時間裡,趙起又點了一撥人手上了山。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海拔將近兩千米的大山,山的這一面坡度很陡,看上去也很荒涼。怪石嵯峨,只有部分割槽域覆蓋著低矮的植物叢。
之前的開路先鋒現在一個個都委頓下來,已經靠在樹根底下呼呼大睡起來。不過趙起似乎很心急,這時便親自和那幾個人研究著上山路徑,然後佈署各司其職的人手。看趙起的意思,是希望在日落之前爬到山頂落腳。
吃過飯後,大部隊仍在原地休息,養精蓄銳。開路先鋒則已經頂著炎炎烈日上了山。
徐曼儂和白寶香在一處較乾淨的樹下坐著打盹兒,趙起坐在靠林外的地方,屁股底下墊了一層布,嘴裡叼著一根草,只是稍微閉一下眼睛,更多時候十分警覺地睜開眼來看看周圍,又看看山上的動靜。
林中有不少蚊蟲嗡嗡盤旋飛行,擾得徐曼儂不得安寧。她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裸露的雙臂,偶爾睜開眼來,看到有蚊子停在了白寶香的手上,她也不敢用力驅趕,只是對著白寶香的手使勁地吹風,最後乾脆折了一根樹枝,在周圍揮舞著。
斜對面的趙起不經意間轉身過來看到這一幕,眼裡流露出豔羨之色。為什麼坐在她旁邊的人不是他呢?設想一下,他正香夢沉酣之際,她就這麼用心地替他驅趕著身邊的蚊子,那是多麼溫馨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