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午飯都要吃完了。”宋昭笑著請他坐。
陳培禮不客氣的坐下,滿臉愁容:“殿下,外頭鬧得有些大了,你怎麼還坐得住?”
“本王還以為陳大人還是來請我去戶部玩呢,原來是關心我的事,大人放心,外頭怎麼罵怎麼吵都跟我沒關係。”
“怎會沒關係?陛下要你留在京都未必是真好心!”
宋昭手上動作頓了頓,陳培禮會對他說這句話他很意外,畢竟他不覺得兩人之間的交情已經深到,讓他願意私下議論景帝的份上,但他的確這麼做了,這讓他不得不領情。
“陳大人所言有道理,只是父皇若執意如此,我又能怎麼辦?”
“殿下不是等死之人,否則當初怎能離開京都平安就藩?殿下,你有需要下官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
他原本是想去找端陽侯幫忙的,但若能多個陳培禮,那自然更好。
“是有需要大人的地方,而且不容易,若是大人能相助,宋昭感激不盡!”
陳培禮慌忙起身扶住他正要矮下的雙手,言辭懇切:“大盛需要有才有能之人,下官是替天下百姓來助殿下的,殿下儘管吩咐便是。”
陳培禮仗義,宋昭也懶得再虛頭巴腦,道:“陳大人,這幾日朝廷上紛爭不斷,最先要解決的就是這些御史言官,讓他們閉嘴肯定是不能的,本王的意思是,鬧出一件更大更重要的事情來轉移視線。”
就跟皇帝想廢太子,先拿他來轉移注意力一樣。
“那能是什麼事?”
“自然是把太子徹底廢了!”
雖然景帝早在朝廷上說過這事,但被郭太師上下運作,極力反對,之後景帝就沒提過,現在宋昭要他重提此事,會有什麼後果他用腳後跟都能想到,那幫人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為了殿下,下官可以去做。”
“多謝大人。”
“但光是這樣肯定不夠,殿下可還有其他安排?”
把火引太子身上只會解決御史言官們,但想離開卻沒那麼容易。
“有,陳大人只要幫我辦好這件事就行了。”
見他有成算,陳培禮也安心了,起身行了一禮後便告辭離開。
一旁的洪全連忙過來:“殿下,幽州那邊的訊息送過來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份小小的信紙。
前幾日京都開始鬧騰的時候,他就吩咐洪全給幽州去了信,訊息倒是來的快,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好訊息。
“殿下,沒出什麼大事吧?”洪全心裡突突跳,他怎麼看都覺得殿下的表情有點詭異,總不會幽州城在他們不在的時候,被西涼人給打下來了吧?
“西涼出兵雍州了。”宋昭抬頭看向天上的太陽,陽光刺眼,烈日炎炎,已然是夏季了。
洪全愣了一下,隨即又釋然,之後又擔憂起來:“那玉歡小姐……”
“有人在西涼保護她,不會有事。”話雖這麼說,但當初他把這事交給韋文忠去辦的,而現在,韋文忠揹著他不知道在謀算什麼,這個人還能不能信他還不確定。
這麼一想,原本還豁然開朗的心思又蒙上一層散不去的煩擾。
鍾宜屏腳步輕快的走過來,大咧咧在他一旁坐下:“陳大人走了,你看起來不高興,難道他是來罵你的?”
“怎麼會,陳大人心善,想拉我一把。”
鍾宜屏語氣欣賞:“這陳大人倒是有情有義,聽說當初就是你教他龍門賬法的?這麼算起來,他得喊你一聲師傅。”
宋昭理了理衣袍起身。
“你去哪兒?”
“當然是去找人幫忙,否則我們怎麼出京都?”
鍾宜屏立刻放下手裡的果子,胡亂塞進盤子裡:“找誰?我跟你一起去!”
宋昭上下打量她一眼,滿臉笑意:“郡主去的話也不錯,你去找東方叔,就這麼跟他說……”
……
早朝。
景帝近來面露疲態,但下頭要吵架的大臣們誰也沒體量他這個老父親能不能撐得住,剛上朝就吵個沒完,尤其是在陳培禮提出要廢太子後,殿內氣氛到達高潮,如果聲音能凝成實質的話,宮殿的屋頂都能被他們捅破。
“太子乃是國之根本,怎能輕易廢立?”
“太子受傷留下頑疾,古往今來沒有哪個身患殘疾之症的人能當皇帝的!”
“你才殘疾,你全家都殘疾!”
“你怎如此犬吠!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