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麻,呆不多久,胃裡的東西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了。頭暈、寒冷、反胃,經過法術修煉後的身體對冤氣的自然反應在這條小路上全湊齊了。赤崗頂的冤氣之深,已經達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何健飛過於低估冤鬼路的力量,除了幾張黃符,沒帶任何護身法器,現在已無法再支撐著察看下去,只好匆匆地在路旁折了一株小草,用來測冤氣有多重後,便趕緊逃離了那條小路。
回到宿舍,那些看調查的人都還沒有回來,但何健飛還是謹慎地把門、窗都封死,放下窗簾,只留陽臺那扇窗戶的一條小縫出氣。拉過桌子,把拔來的小草放在桌面,然後脫下腕上的佛珠套住小草,用打火機點燃那株小草。草葉被燒成焦黑的粉狀,“吱吱”的輕微響聲在這萬籟俱寂的環境裡聽起來特別清晰,一股糊味開始擴散到房間的各個角落。何健飛目不轉睛地盯著小草,剎那間,異象終於出現了。佛珠先是緩緩地向外擴大,各顆佛珠由於受到冤氣的刺激互相激烈地碰撞,但小草處卻並未有任何猩紅色的煞氣出現。何健飛心底一沉,如果測不出煞氣,而佛珠又這麼強烈反應的話,只能有兩種情況:一是那鬼是善類,不存害人之心,因此沒有惡氣;另外一種就是冤氣極其深重,無法祈福。現在看來,幾乎可以斷定冤鬼路屬於後一種情形。
何健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開始專心地想整件事情的原委和經過。從冤鬼路的傳說來看,冤鬼路殺人是從那個被姦殺的女生死後開始的,那麼殺人兇手就鎖定在最初上吊的女生和後來那個男生身上。之後每一年都要死幾個人,這些冤魂的凝聚使得冤鬼路的力量進一步強大,最終發展成今天不可動搖的禁地地位。那麼,後來死的那些人有沒有加入到殺人的行列中去呢?如果有的話,逐個擊破,冤鬼路很容易就冰消瓦解了。“你有沒有去呢?假如你心存怨恨,就全部發洩出來吧。”神經質師兄的話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何健飛興奮地跳了起來,對,為什麼不找那個師兄幫忙套出冤鬼路的全部實情呢?
“什麼?!”那師兄驚疑萬分地看著他:“你……你說你會法術?”何健飛坐在他對面,悠閒地喝著茶:“不錯。換句話說,我有能力把你女朋友的鬼魂叫出來和你相會。當然,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錯過了會遺恨終身。”那師兄對他女朋友的思念早已到了瘋狂的地步,一聽到何健飛說有辦法叫她現身相會,眼睛一紅,兩行濁淚奪目而出,何健飛後面兩句激將計他也沒聽清楚,只是抓住何健飛的手臂,猛點頭道:“我幫我幫我幫!快帶我去!”急切和渴望交織著出現在他眼中。何健飛駭然地望著這個飽受思念折磨的男人,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忙掙脫他道:“那麼今天晚上十一點整,我在主校道拐彎那裡等你。記得小心點,別被人看見。否則我們今晚的計劃就泡湯了。”那師兄咧開嘴來笑了一笑:“你放心。就算有人看見我出去也沒人問我,因為在他們眼中,我早已經是個神經病了。”
應酬完眾多約,何健飛前去參加張傳勳的追悼會。推掉學院領導和同學的慰問和安撫,看看時針已指向十點四十五分,何健飛開啟抽屜,拿出一個檀香盒子開啟,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條奇特的項鍊。項鍊由呈透明淺黃色的松脂小佛珠串連而成,當中懸著一個碩大如鵪鶉蛋的無色圓珠,光線射在上面,立刻折射出溢彩流離的絢爛景象,同時看得見裡面隱隱有物體流動。這就是五臺山五大密傳法寶之一的舍利項鍊,在法術界中擁有最強的防護能力,一般的冤魂遇此則魂消魄散,就算功力深的也不得不臣服於地,是何健飛幼時師傅賜給他的護命法器。何健飛自接受了法器之後還沒用過一次,想不到第一次卻是用在了校園裡。冤鬼路就像一個剛被發現的生物,到處充滿了神秘性,沒人知道它的冤氣有多深,也無法推斷它的法力有多高,今天還帶著另外一個人去,所以何健飛要拿出最安全的保證,他不想在他的手中出了意外。
出得宿舍,來到拐角,那師兄早就候在那裡了。何健飛衝著他無聲一笑,招招手和他徑直來到電教樓前。儘管有舍利項鍊的保護,但是何健飛還是不敢貿然進去,只是遠遠地站在出口的對面。
那師兄急道:“我女朋友呢?怎麼沒看見她?”
何健飛問道:“你女朋友叫什麼名字?”
“小芳。”
何健飛瞧了他一眼道:“我是問她的全名,不是問你叫她什麼?”
“陳清芳。”
何健飛在那師兄背後貼了幾道黃符,一把把他推向旁邊:“你退後。”接著脫下佛珠,雙手持珠合掌,對準冤鬼路的出口念道:“五臺山入室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