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的眼神。
微微地睜開雙眼,一道強烈的光線猛地刺入眼簾,林鳶茵趕緊又把眼睛閉起來,好半晌才慢慢地睜開,旁邊只有楊淙靜靜地坐著:“你醒了?”“我怎麼了?”林鳶茵一說話,自己也嚇了一大跳,那嗓音沙啞得簡直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婆一般,“我怎麼成……這樣子了?”楊淙道:“你又中屍毒了。”這句話一說出來,兩人又默然了。房間的漏洞下,雨滴滴地掉在瓦盆上,發出悶悶的聲音,很多小水珠彈出來,把楊淙的肩膀都打溼了。“星辰一定又很內疚了。”良久,林鳶茵終於發出了一聲嘆息,“他思想包袱一直就很沉重。”楊淙站起來,望著窗外那朦朧的煙雨,緩緩道:“智慧大師說,你連總兩次屍毒,加上又受過絕磐一次間接攻擊,已經元氣大傷,身體非常虛弱。”
“是嗎?”半晌,林鳶茵微微一笑,“這是哪裡?”楊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裡是河賓城的一個鄉鎮,你放心,這個地方很隱秘,我們也不敢找太招搖的房子,都是找的那種廢棄的屋子,狐族的人馬目前還沒有追上來。”林鳶茵道:“我想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星辰怎麼不見了?”楊淙沉默了片刻,才道:“智慧大師幫你除掉屍毒的時候,星辰一直在房門外等他,然後兩人就一起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林鳶茵一骨碌翻身下來道:“我找他去。”
“林鳶茵!”楊淙突然回頭喝道,林鳶茵的腳步停在了門框邊,她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扇已經破舊不堪的木門,似乎預知了楊淙接下來要說的話。楊淙緊緊地盯著林鳶茵的身影,良久,才一字一句地道:“人的精元如果大損,是無法自己恢復的。智慧大師說,以你身體這種情況估計,再中兩次屍毒,恐怕就要……”說到這裡,楊淙似乎覺得難以啟齒,她斟酌了好久,始終沒有找到自己認為合適的詞語來表達。
到是林鳶茵主動介面了:“我知道。”楊淙道:“你下定決心了嗎?真的打算付出所有你能承受的和不能承受的沉重代價,去維持這段太過驚心動魄的戀情?”“代價?不——”林鳶茵突然笑了起來,在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卻別有一番神采飛揚的美麗,“我沒有下定決心。因為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星辰他不是玉無顏。”說完之後,她就匆匆地推開門連傘都沒有拿飛似的跑了。
“你方向錯了,應該是這邊!”楊淙追到門口喊道。看著雨中那跳躍的身影,楊淙沉默了。世上所有的女孩都在幻想著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可是當真的天地為之變色、風雲為之改變的時候,又有多少女孩能經受得住這種看似浪漫的殘酷現實。愛情,不僅僅是幻想而已。想到這裡,楊淙的嘴角邊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林鳶茵,真的只有你配當這個故事裡的女主角。”
“她還有幾天?”仰頭看著那些肆意的雨滴撲面而來,星辰的頭髮上、臉上全是暢快的流下的水珠。智慧大師猶豫了一下:“如果再中兩次屍毒的話,估計就差不多了。”“大師,”星辰轉頭過來,“我要的是真話。就算不中屍毒,她還有幾天?”智慧大師皺了皺眉頭道:“情況想必你比老衲更清楚。林施主的傷不止在於肌膚,還在於心結。精元大損,再加上思慮過度,體力已經是透支了。如果能安頓下來好好休養,加上靜心養神,服藥調理,一年半載的才能好起來。只是現在非常時期,四處奔波,她絕不會因為你的事少費半點心神,玉無顏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情況的確相當不樂觀。”星辰道:“請大師推測一個大致日期給我。”智慧大師咬咬牙道:“十五天,至多十五天。十五天情況沒有好轉,只能預備後事了。”
“這麼快?”星辰轉過臉去,繼續仰起頭看著那些紛紛揚揚的雨點。靜默在兩人中間慢慢地散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終智慧大師忍不住打破了僵硬的氣氛:“其實照老衲看,此事未到絕境。”星辰淡淡地道:“哦?願聞其詳。”智慧大師道:“其實辣手的不是外傷,而是內傷。思慮過度,無非兩個心結,其一就是妖狐。照老衲看,這事不算什麼大事。玉無顏雖然神勇,但是兩次死裡逃生,天理昭彰,輸贏已見分曉,我們從不相信狐族會勝利,相信林鳶茵也是一樣的想法。玉無顏之事雖然緊迫危險,但是耗費心神不算太多。重者是你們兩個之事,雖說萬物平等,但是這屍毒卻是邁不過去的一道坎。生靈與非生靈之間,畢竟因為種族的區別存在著差異。不僅她為此事憂慮交加,影響傷情,你也因此思前想後,與玉無顏之戰無法集中心神。要解決此事,就必須消除種族之間的那道門檻。林施主已是生靈,就算是靈媒介質,也只是一凡人,不能做出再多改變,不知道你願意為她犧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