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牆上下火把通明,若自空中俯瞰,就可以看見火紅的光形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圈,而在長方形的火圈中,又有一條火線將長方形分割成兩個更窄的長條,直抵後宅處才戛然而止。
中間那條火線,是兩排手執火把,持矛佩刀的武士,戴崇華就從這兩排武士中間大步走向前門。
前門外,張繹腰挎長刀,殺氣騰騰地瞪著門楣上“戴府”兩個大字,突地劈手奪過一張長弓,從身邊侍衛所佩的箭囊內抽出三枝箭,三箭連珠,射向那塊大匾。
箭矢閃電般射去,正中匾心,高高懸掛於門楣之上的大匾搖晃了幾下,“轟”地一聲砸了下來,重重地摔在門前石階上。張繹厲聲喝道:“戴崇華,不要做縮頭烏龜,你給我出來,還我兒子的命來!”
“出來!出來!戴烏龜出來!”
張繹手下的親兵立即齊聲吶喊起來,片刻之後,就見門楣之後升起兩串紅燈,緊接著三架梯子豎在了門楣之上,戴同知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中間那張梯子上,左右兩個侍衛,手中各提一張老藤製成的既輕便又結實的大盾,護在戴同知身邊。
戴同知探頭向外面看了看,又驚又怒地喝道:“張繹!你這是發的什麼瘋,半夜三更困了我的府邸作甚?”
張繹面目猙獰地吼叫道:“姓戴的,你少跟老子裝蒜,你那寶貝女兒幹了什麼,難道你不清楚?”
戴崇華暗暗心驚,莫非女兒所言不實,當時另有人看到了是她把張孝天踢下塔去?戴崇華強作鎮靜地吼道:“我知道個屁!今晚為葉推官接風,戴某多吃了幾杯,回來就睡下了,你究竟胡言亂語些什麼?”
張繹指著戴崇華道:“我胡言亂語?我兒孝天今日遊嶺嶂山,竟自塔上跌落,當場慘死!塔上圍欄完好無損,自然是有人推他下去!當時另有其他人家的幾個兒郎在場,都說親眼看見你的女兒從塔上下來,神色倉惶地被那樸家小子扶著匆匆離去。誰是兇手,這還不是一目瞭然嗎?”
戴崇華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寬,面上卻是愈發驚怒的模樣,大喝道:“一派胡言,我的女兒與你兒子無怨無仇,為何要把你兒子推下塔去?再說,我女兒還是一個豆蔻少女,怎及你兒強壯魁梧,怎麼可能把他推下塔去?”
張繹冷笑道:“若是猝不及防,便是天生神力,也能被稚齒小兒所傷!我兒對你女兒全無防範,便是被她推下塔去又有什麼希奇?你的女兒如果不是兇手,為何匆匆離去,不肯多留一步?”
戴同知還要再說,張繹突地抽箭搭弓,“嗖”地一箭射來,兩個侍衛急忙揮盾一擋,利箭“篤”地一聲射中盾牌,衝力帶動那侍衛身子一晃,險些跌下梯子。張繹喝道:“休再狡辯,喚你女兒出來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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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08章 機會來了
戴同知躲在盾牌後面喊道:“好!我這就去向女兒問明經過!張繹,若是我女兒無辜,你率兵困我府邸的這筆帳,咱們就到知府大人面前算個清楚!就算你是張家的人也不能欺人太甚!”
戴崇華摞下一句場面話,就從梯子上爬下去,吩咐侍衛道:“給我守住了!他們要是敢衝擊我的府邸,你們不惜一切也得給我頂住,絕不允許他們踏進我的莊園一步!”
侍衛們轟然稱喏,戴崇華又急急奔向後宅。樸階當初是扶戴蟬兒逃回戴府的,本來就在這裡,戴崇華縱馬返回的路上便已考慮了幾種可能,吩咐人把樸宗基也給叫了來,所以這對父子此時都在戴府客房。
戴崇華在一群侍衛的護擁下直奔客舍,到了門前想也不想,抬腿就是一腳,踢得那門轟然一聲左右撞開,戴崇華便氣勢洶洶地闖了進去。
樸宗基失魂落魄地回來後,樸階見父親臉色難看,急忙追問緣由,樸宗基面對自己的親骨肉,那讓他替死的話如何說得出口。
可是戴同知的話絕對不是威脅,如果他不肯答應戴同知的條件,使得戴同知的掌上明珠被殺,他相信戴同知悲憤之下,絕不僅僅是讓他全家都死那麼簡單,那時的戴同知所做的一切,將比他發出的威脅更加殘忍。
土司是土皇帝,土皇帝比真正的皇帝更專權、更肆無忌憚,也許有些土舍和大頭人實力甚至超過了土司,令土司老爺有所忌憚,但那絕不包括他,自從失去了土地和領民,又是在這種畸形的政治形態下,他對本部土司的依附性只有加強而無法削弱。
樸階再三追問,樸宗基只得艱澀地向他吐露了實情。樸階一聽頓時如五雷轟頂。儘管他很孝順,可他還如此年輕,又怎麼捨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