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突然加重?肯定是你們服侍不周!”
一行小宮女們都嚇得不敢做聲,柳絮向一旁的太醫使了個眼色,那太醫心領神會地說:“阮姑姑,恕在下多嘴,太妃娘娘畢竟春秋已高,病情有些反覆也是正常。與其忙著懲罰這些服侍的人,不如早做準備……”
阮娘心中一驚,果然不再責罵宮女了,“您是說……”
那太醫看著她,神色莊重地點了點頭。阮娘定了定神,問道:“那按您看來,還有多少時間?”
太醫嘆了一口氣,“少則三五日,多則七八日。”
阮娘無奈地說:“我知道了,唉,這也是天命……”
她又回身指著站在兩旁的侍女們,“你們,繼續給我盡心點!”
陸貞跪在了地上,耳邊聽到她們連番的對話,心知是怎麼回事,卻五味交雜,咬緊了嘴唇,一雙手緊緊地扣住了磚縫,另一邊柳絮又給荷蕊使了個眼色,荷蕊忙上前說道:“阮姑姑,恕奴婢多嘴,太妃現在這個樣子,我看光吃藥扎針是好不了,幹嗎不試試跳神呢?”
這一下陸貞完全沒想到,她抬起頭驚詫地看向了荷蕊,果然阮娘也不解地看著荷蕊,等著她接下來的說法。
荷蕊又說:“娘娘是契胡人,那兒的巫醫聽說最靈了,如果能請一位巫醫進宮來為太妃跳神驅邪,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
那太醫又適時地說:“嗯,在下雖然素來不信巫道,但也曾經聽說契胡巫醫自成一道,特別對於本族貴人,更是靈驗。”
荷蕊突然垂淚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給阮娘磕頭,“姑姑,您就看在太妃娘娘素來平易近人的分上,找一位巫醫來幫她祈福吧”
阮娘略有遲疑,“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回宮請示貴妃娘娘。”陸貞心想,這荷蕊生怕不能早點謀害了太妃,眼下里卻又假惺惺地要給太妃祈福,葫蘆裡也不知道賣的什麼藥,不知道有什麼居心。
陸貞等阮娘一行人都離開了青鏡殿,這才攔住了荷蕊,“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荷蕊用力地掙開她,“關你什麼事?”
陸貞起了疑心,“不行,不說清楚你不許走!”她拉著荷蕊不讓她走,兩個人拉拉扯扯間,柳絮卻氣急敗壞地也走到荷蕊身邊問道:“荷蕊,你剛才是什麼意思?”陸貞心裡一驚,這事柳絮竟然也不知道?
荷蕊突然又正色道:“陸貞,我的想法和你其實是一樣的。給太妃下藥的事情,其實最先也不是我的主意。我一時犯糊塗,被她們拿了當槍使,可後來想著卻總是後悔。畢竟,我也給太妃唸了五六年的經,現在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要是能請到巫醫,也算全了我們的主僕之情,至於治不治得好太妃,那就看老天怎麼安排了……”
陸貞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你會這麼好心?”
荷蕊卻知道陸貞其實最心軟了,她哼了一聲,“信不信隨你!”便一甩袖子先走了。
一來二去的,蕭貴妃還是同意了給周太妃請跳大神的來祈福,幾位巫醫很快就來了青鏡殿,這樣一來,整個青鏡殿上下的人都擠進了周太妃的房間裡,不敢出任何差錯。
當中的一位巫醫突然拔出短劍,向天一刺,“長生天,請為貴人延壽!”
眾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著他們,伴隨著這一刺,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陣煙霧,散過之後,一張黃紙赫然穿透在了短劍上,那巫醫拿下黃紙,像模像樣地看了看,突然神情莊重地道:“你們當真想讓太妃娘娘立刻甦醒?”
陸貞有點懷疑地看著這一行人,總覺得這些人怎麼看怎麼都是騙子,但荷蕊搶先了一步說:“當然!巫醫大人,有何吩咐請儘管開口,我青鏡殿上下肯定全部遵從!”
在一旁端坐著的阮娘也幽幽地開口,“你有什麼法子,就趕快說吧。”
巫醫又說:“長生天說,只要貴人喝下一碗神藥,她就一定可以康復!”
荷蕊立時接話,“是什麼神藥?”
那巫醫說:“說難也不難,你們這兒誰是太妃最喜歡的人?只要割她一塊心頭肉煎成湯,太妃肯定能夠痊癒!”這兩人一來一回地說話,外人竟是一點都插不進話來,像極了唱雙簧。陸貞本還在狐疑地聽著,待到最後一句話一出,整個屋子裡的宮女都朝她看來,她心裡咯噔一聲——她們這是要借刀殺人了!自己竟然這麼天真,以為她們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她一下就站了起來,“你們別聽她的,世上哪有用這樣惡毒的法子救人的?”
荷蕊卻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陸貞,你著什麼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