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裡好?她哪裡美?
她什麼都好,她是他心之所繫,心之所往,他羨慕她的逍遙自在,他愛極了她的桀驁不馴,她是遨遊天上的鷹,是他握不住的清風,她從他身邊輕輕走過,便已帶走了他的心。
她是他趙權今生唯一摯愛的女子!
她於他是什麼,如果此生沒有遇見她,他或許便從始至終都是晉王殿下,無有半分差錯,冷心冷清,卻無半分弱點,更不會有死穴,可上天總算厚待於他,將她送到他的身邊,他這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什麼是情愛,明白輾轉反側思之慾狂的滋味,明白繾綣纏綿至死不渝的熾烈,他對她,只是趙權對江長亭,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本能地熱愛與渴望。
她於他,是這荒蕪冷漠人生唯一的意外,這意外卻讓他從未有過鮮活,如果失去她,這人生於他竟只剩下蕭索灰暗,他從未認真想過長亭在他生命中有多重要,這一刻,他卻明白,他不能失去她!
熱淚落在長亭掌心,卻激不起她半點回應,她只是沉沉躺在那處,不似活人,許久,彷彿趙權也被這寒氣凍住了,淒寒陰暗的冰窖裡卻只聞低低的呢喃聲,好似是夢囈一般,“不要離開本王,本王不能沒有你……”
不知過了多久,趙權鬚髮上已皆是冰霜,他卻依舊在那處一動不動,只痴痴地盯著長亭,彷彿一顆心也隨她去了。
門輕輕地開了,薛采薇走進來,她輕聲喚道:“殿下……冰窖過於寒涼,你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趙權手指輕輕顫了顫,他掌心的那隻手已冰寒刺骨,趙權用自己的手輕輕摩挲著,彷彿那樣就能使她暖起來,他害怕她這般沒有活人氣的模樣。
“滴嗒”一聲細微的輕響傳入耳中。
趙權似是被驚醒,垂眸看向長亭身下的冰塊,那冰塊的一角隱隱泛著水光,趙權眸光一緊,立時斥聲道:“速叫人運送堅冰過來!”
“殿下,您身有舊疾,不能在此處久呆……”薛采薇終是心酸開口。
“閉嘴!”趙權沉聲道,卻一瞬不轉地盯著長亭,眉目間俱是溫柔,他輕聲而斷然道:“出去,別在這裡驚擾了她……”
薛采薇看著他淒寒的背影,忽然就漱漱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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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三夜。
趙權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他叫人運送堅冰至冰窖,以保寒氣充盈,廣釋出告,重金懸賞有解毒奇效的寶物,又派人星夜遍及蜀中延請名醫。
蜀中最好的大夫絡繹而來,又逐一搖頭嘆氣而去,趙權的心也一點一點沉落下去。酷暑夏日裡,他卻日日穿著大氅守在長亭冰床前,他神鬱憔悴,顴骨深陷,面色焦黃帶黑,他帶著祁風鑑寶無數,卻沒有一物真的可解長亭身上的毒。
他一次次提起希望,又一次次沉下心去,他望著長亭越發灰敗的臉色,一雙眸子也越發冷厲攝人。
祁風再一次失望地搖了搖頭。
“砰!”一聲,趙權抑制不住心中的狂躁之氣,猛地將一顆珠子摔碎地上,他目光冷冽,隱有狠厲,只狠狠地盯著那人。
祁風看著下面獻寶的人,此時已被嚇得跪倒在地,身抖如篩糠不止,“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的,小的不知……”那人語無倫次,幾乎要被嚇癱了。
祁風示意旁邊的侍衛,侍衛覷了一眼趙權,忙將那人拉了出去。
祁風默默地看著趙權,一顆心也漸漸沉下去,他們又何嘗不知,做這些不過是存著萬一的想法,可終究,沒有奇蹟發生。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長亭生還的希望卻越來越渺茫,祁風想安慰趙權兩句,卻發現自己亦是心如刀絞,如何還能安慰旁人。
趙權忽然喝道:“來人!”
“這些名醫都是些酒囊飯袋!速派人去周邊各州縣延請名醫,有能救本王愛妃者,本王許他榮華富貴一世享用不盡!速去!”趙權厲聲喝令著下首的侍者。
那侍者忙領命而去,剛出房門,卻將一名驚惶奔來的侍女撞倒,那侍女顧不得起身,只連滾帶爬地跪倒在趙權面前,帶著驚恐的哭腔道:“殿下,殿下——王妃——王妃口鼻出血——只怕是不好了!”
趙權有如被人當頭一棒,一時眼前昏黑,他猛地撐在桌邊,定了定神,這才深一腳淺一腳往冰窖奔去。
第135章
趙權一路奔到冰窖; 卻在離冰床前幾步停住; 長亭躺在上面; 口鼻微微滲出鮮血; 人依舊沉沉閉目,臉色已又灰敗轉為滲人的死灰; 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