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雨橋喝了酒,並沒有開車,司機是阿江。
“四月,還記得那天我跟你說的想要個孩子的事嗎?”費雨橋藉著酒意摟著我的肩膀,也不管阿江在前面開車,竟然跟我談起原本應在私下交流的話題來,“請你認真地考慮下吧,有了孩子就有希望,哪怕這次我敗下陣來,我的孩子將來會為我爭一口氣,就像當年我父親被莫氏打垮,我作為他的兒子現在不是可以俯視莫氏了嗎?”
“你別亂講!”我神經質地推開他。
他的父親跳樓自殺,我不希望他重蹈覆轍,更不希望我的孩子將來也走復仇的道路,冤冤相報的悲劇我決不希望在下一代的身上重演。
車內的氣壓莫名地高了起來。
費雨橋凝視我半響,突然抓住我的手,用力地將我的身子扳正,迫使我面朝著他,眼中閃爍著咄咄逼人的氣息,“四月,你愛我嗎7”
“你喝多了啦!”我有些惱怒,試圖掙脫他的束縛。
“四月!”他看著我,外面的雨聲正盛,他的眼神比雨還冷,“這個回答有這麼難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回答我?你說,你愛我嗎?……愛嗎?”
路上的爭執未果,大約是考慮到還有外人在場,他終於還是剋制住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一回到家他就將我推進臥室,像是老鷹撲住小鳥一樣,把我摔在床上牢牢地摁住,我感覺我的肩膀都要被他捏碎了。
他壓在我的身上,鉗制住我的雙手,“四月,我這麼愛你,為你付出一切,你就對我這麼吝嗇?”他的樣子有些發狠,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滿是酒氣的呼吸直撲在我臉上,“結婚三年,我把你當做生活的全部意義,你還是一點點的愛都不肯分我?莫雲澤有什麼好,他現在的樣子像十鬼,白天都不敢出門了,你還愛他?你究竟愛他什麼?”
“雨橋,有什麼話明天說好嗎?你今天喝多了。”我被他鉗制得動彈不得。
他咧嘴一笑,“我沒喝多少,這點酒就能讓我醉?你別岔開話題,其實我也在問自己,我究竟愛你什麼?三年了,就是塊石頭也能捂熱吧,可是我在你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熱度,哪怕是假意的迎合你都沒有,每次在床上被我擺佈時你就跟個死人似的,我有這麼醜陋得讓你難以接受嗎?難道我現在的樣子還抵不上那個成天戴著口罩的怪物?四月,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你一點點的希望都不給我,你就這麼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付出和愛嗎?……”
他的話像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我的身上。我哭起來,我越哭他越用力地折磨我,將我抵到床頭,每一次衝擊都讓我粉身碎骨,絲毫不顧及我的疼痛。結婚兩年,他一直是個紳士,即便在床上也是彬彬有禮,從未如此粗魯。到後來我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意識模糊,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結束的,又是什麼時候他摔門而去的,那一刻我覺得我已經死了。
他一定知道我去見過莫雲澤,否則不會如此失態。我早該料到的,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視線,我真是太自作聰明瞭,以為可以掩人耳目。我不告訴他是不想他誤解,因為我知道他是個多疑的人,而我只是去看看自己重病纏身的堂兄,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所以我乾脆不打算偷偷橫摸的了,早上醒來,我稍稍收抬了下,特意打電話要阿江開車過來接我,阿江問我去哪裡,我說:“去見一個戴口罩的怪物。”
我相信不到十分鐘,費雨橋就會知道我去哪裡。他大概不知道,其實我一次都未曾見到過莫雲澤,去了三次都被他拒見。他果然是恨我,他一定是很愛我,所以才這麼恨我。這大約是我有勇氣一次次去碰壁的原因吧,我感覺我都有點厚顏無恥了。
療養院地處城郊,建在…片坡地上,環境很好,白牆青瓦的宅院掩映在一片蒼翠的竹林中,風起時颯颯有聲。舉日望去,但見竹浪滔滔,連綿起伏著,浮躁的心頓時安靜下來。我喜歡那些珠子,被莫雲澤拒見後我就在療養院後山的竹林中徘徊,幽僻的小徑蜿蜒向上通向竹林深處,我從未在小徑上遇到過別的行人,彷彿那條路從未有人走過。這次我仍然沒有見到莫雲澤,不過不是被他拒見,而是被護士告知,“莫先生去後山散步了。”
我狂喜……
本書下載於派派論壇,如需更多好書,請訪問。paipaitxt。
已經是冬天了,後山的風很冷,但因為有薄霧的緣故,空氣非常清新。我從不知道竹子的香味這麼好聞,直沁人心脾。
竹林中的小徑是那種碎石鋪成的路,有些溼,走在上面稍不小心就會滑倒。還好我穿的平底鞋,不然要走上山還真有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