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活兒很髒,懂嗎?司令不願意幹,又不得不幹。想想他的名聲,一些事,還是咱們替他背了吧我倒是希望,僅靠十七標和你的騎兵標,就把這件髒活兒給他幹了。”
遲春先咀嚼著封國柱在過江後對他說的話,心裡五味陳雜。封國柱不願意要官方的嚮導用意很深,現在他有幾分明白了。難怪封國柱深得司令信任,就憑這份甘願“背黑鍋”的忠心,自己就差的好遠。
遲春先這才想到對手身份的特別。這些年領著朝廷的俸祿,幾乎要忘記了自己當年也是被官軍清剿的響馬山賊了。而將要鎮壓的,身份與過去的自己沒有多大的不同。
遲春先陡然驚覺,曾經對官府的痛恨幾乎沒有了,說起來,自己已是官身了
成為義軍事實上的“參謀長”的劉道一在部隊出發離開袁州的第二天中午接到了探馬的訊息,他吃了一驚,臨江府以西出現了官軍的大隊,已經逼近羅坊。探子說,估計現在他們已經進了羅坊了。
兩天前,義軍的人馬曾進駐羅坊,還和當地的民團發生過交火。由於確定集結隊伍南下吉安後,龔春臺派往臨江方向的小股人馬被召了回來。現在義軍大隊正向分宜進軍,那是南下吉安的必經之路,而羅坊距分宜不過一百五十里山路,精兵輕裝前進,兩天便可到達。
局勢陡然緊張起來。劉道一認識到,由於龔春臺們在袁州停留了過長的時間,現在攻守已經易勢,清軍已經調集了足夠的兵力撲過來了。
好在分宜已經在義軍的控制之下。劉道一覺得龔春臺還不算太糊塗,至少將分宜城給佔了。否則進退失據,最終將在袁州一帶的山區被清軍合圍消滅。
現在必須加快速度,在清軍進佔分宜前透過這個口子。當然,還有另外一種選擇,那就是集中力量打垮從東面逼過來的清軍。但是,經過幾天的深入瞭解,劉道一認為與清軍正面交戰勝面極小。
雖說義軍有11000餘人,但能戰之兵不足一半,槍械更是奇缺,總共不到2000支,彈藥就更別提了,平均到每支槍不到十發子彈。
“可是,即便不打,這股清軍如果跟在我們屁股後面,也很麻煩。哪裡有精力去打吉安嘛。”在臨時召開的作戰會議上魏宗銓道。
“老魏說的是。要查清楚東面的這股有多少人?如果是臨江府的巡防軍,也不用怕他。”龔春臺並不怕江西的官軍,比起湖南兵差了好多,袁州、分宜,都是一鼓而下,官軍簡直就是望風而逃。
於是派出了一隊精幹的探哨,由龔春臺最信任的一個弟子帶領,再次向羅坊偵察,務求摸清楚官軍的人數。劉道一不放心,親自交代了他想得到的細節,核心就是一個,必須將真實的情況摸回來,而且不能休息,必須日夜兼程。
由於羅坊出現了敵情,龔春臺由變得猶豫起來,甚至想召回前隊了,打仗當然要集中兵力。可是,劉道一很想讓義軍迅速透過分宜南下吉安,在更廣闊的區域裡以圖開啟局面。
“不管是打或者走,我們必須到分宜不是?先到分宜再說。”魏宗銓的意見很合理。
就在他們進抵分宜時,探馬回來了,去的時候十三個人,只回來兩個。其中一個確定被打死了,另外十人下落不明。為首的帶回了幾張“傳單”。
看過油印的“傳單”,劉道一驚叫道,“我的天,是北洋第五鎮,他們不是在山東嗎?怎麼到了江西?”
龔春臺可不如劉道一,他對清廷武力一無所知,“傳單上說什麼?他們很厲害嗎?”
“不過是勸我們投降而已。”確實,帶回來的幾張油印的傳單其實就是勸降書,宣告只要放下武器,不論在造反隊伍裡任何職務,一律免死。劉道一好不容易趕上了一場真刀真槍的起義,根本沒想過繳械投降,所以也沒有過多地向龔春臺解釋傳單的主要內容,而是將注意力放在突然出現的對手身上,“北洋六鎮之一啊。我看我們硬拼不成,還是避一避。”劉道一緊張起來,轉而詢問那個探馬頭目對手的情況,回答說是寶山埠以西遭遇清軍騎兵隊的,人很多,究竟有多少,就說不清楚了。
“這些紙是哪來的?你被人家給抓了,是吧?”龔春臺腦子不慢,立時反應過來。
小頭目不敢隱瞞,報告了真實情況,他們被清軍騎兵包圍了,雙方開了幾槍,自己這邊死了一個,傷了一個。看見無法突圍,只好下馬投降了。清軍不是巡防軍,口音不對,軍裝更不對,審問了他們後,給了他幾張傳單,將他和另外一個放了回來。
龔春臺登時火冒三丈,一腳將他的弟子踢翻在地,喝令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