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我是聽李總管說的。有個叫嶧縣的。最近那邊土匪鬧騰的兇,說將縣城都打下了,李總管說,老佛爺說了。龍將軍打仗厲害。就讓他去剿了那夥強人吧。”
“嶧縣?易縣?還是黟縣?”龍謙腦子裡飛速旋轉。易縣在北京邊上,沒聽著有啥動靜,黟縣在安徽。好像離著黃山不遠。最後一個就是魯南的那個嶧縣了。究竟是哪一個?龍謙轉著眼珠琢磨著,八成是山東嶧縣!旁邊有抱犢崮這股強寇,縣城遭到襲擊是可能的。那就是說自己還是被安排回山東了。但僅僅是個縣令嗎?那他媽的就虧死了。一個縣才有多大地方?能養多少兵?
“那倒要恭喜賈先生了,搭上了李總管這條線,發財很容易。我瞧你印堂紅潤,想必老兄這段時間過的蠻滋潤吧?”龍謙沒再追問自己的任職,朝賈繼英打趣道。
“多謝龍將軍美言。支應朝廷,不好乾哪。”賈繼英搖搖頭,“倒是李總管多次提起你,聽說貴部的軍餉都是從鄙號借的,李總管很是感慨,說龍將軍真是厚道人,皇帝不差餓兵呢,就算朝廷蒙塵在外,也沒有讓將領自己朝票號借銀子發餉的。難得的是龍將軍竟然在太后和皇上面前隻字未提,拘束太后很是感慨。那筆銀子,我瞧著用不著將軍還了。”
“那倒是好事一樁。這不,我腦子裡儘想著如何還貴號的債了。哈哈。所以,寫信叫賈先生來,想與先生做一樁生意。沒想到賈先生重任在肩,倒是兄弟唐突了,沒誤你的皇差吧?”
其實,當時龍謙寧肯自己打借據也要儘快離開太原,根子上還是因為北京的兩件大案作祟,心裡有鬼,覺著手裡有了大筆的銀子,根本不在乎那十萬兩。關鍵是要儘快將部隊帶出朝廷眼皮子底下。想不到峰迴路轉,賈繼英竟然搭上了李蓮英這條線,估計這段時間當了內廷採辦了,墊支銀兩估計跑不了,但機緣難得。看賈繼英的表情,一片喜氣,估計這段時間過的順遂,錢沒少掙,人脈也有了。
“沒有沒有。賈某隻是暫代了一段時間,東家命賈某來北京探一探路,正要動身呢,龍將軍的信便到了。賈某跟東家一說,東家命賈某立即動身前來,龍將軍的兵在娘子關打敗了洋人,山西百姓都感激不盡。能為龍將軍效力,既是鄙號的榮幸,更是賈某之願哪。龍將軍有何吩咐,只要賈某能辦到的,無不遵從。”賈繼英口才甚好。幹他們這行的,沒有一個不能說的,不會說就幹不成這行。
“貴東家是?”
“祁縣喬家。”
“哦,是祁縣喬財東。聽說過。看來此事難了,”龍謙輕輕用手指敲著桌子,“喬財東既然將賈先生放在太原,無疑是極為看重的了。偏偏龍某與賈先生一見如故,萌生了一個念頭。如果賈先生離開大德恆,喬財東會放人嗎?”
“不知龍將軍要讓賈某做什麼?”
“當然是你老本行了。本錢我出,但我不適合出面,所以如果可以,咱們的錢莊由你全權負責。你就是東家了。”龍謙笑眯眯地看著賈繼英。
賈繼英的心忍不住劇烈地跳動起來,但表面上很是沉得住氣。沒有流露出令龍謙失望的表情出來。他是個極有野心,極有手腕的年輕人,在大德恆雖然乾的不錯,不能說喬財東不重用他,但他更想自己做東家!現在龍謙準備隱身幕後,由自己打理,這樣更妙。這年頭幹票號的最大願望就是搭上軍方這條線,對民不如對官,對官不如對兵。想當初。阜康錢莊胡雪巖不就是搭上王有齡和左宗棠,生意才像滾雪球一樣滾起來嗎?
“龍將軍,多謝您看得起草民,草民原意為龍將軍驅馳。不過,此事要稟報鄙東,倘若鄙東答應了,也要將太原的生意移交妥當,才能來龍將軍此處報道。”
“本該如此。其實錢也不是我的,是這位狄文先生的。”龍謙一指大衛,“你可以叫他大衛。他是美國人,不過,他又是我麾下的兵。大衛手裡有一筆閒散銀子,沒什麼急用,問我做什麼好。我發現北京這次劫難,損失最大的就是錢莊票號了。經濟發展到現在,金融是核心,沒有錢莊票號哪裡成?這不,龍某奉太后懿旨,來北京協助李中堂辦理與洋人的交涉。事情雖然難,但和談是一定會談出一個結果的。洋人也是一定要撤出北京的。這就給票號業留下了巨大的真空。我相信以賈先生的眼光和手腕,咱們的錢莊一定可以辦得紅紅火火!對了,賈先生,你看撐起門面,至少要多少銀子打底呢?”
“若是手緊些,二十萬足夠。”賈繼英一直納悶,為何龍謙帶一個洋人來呢?而且這位洋大爺穿了一身中式的棉袍,更是不倫不類。現在洋人是北京的主人,進城門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