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要兵工廠免費向直隸的北洋軍提供大批軍火,華源的頭頭們不幹,激怒了欽差,請求北洋派兵的電文都發出了。
王文良是車間的統計員,負責產品的計數。他父親在布政使衙門當差,訊息一向靈通。徐鏡心意識到一個機會到了。當晚,他便召集了捲菸廠的幾個同志,一番佈置,分頭行動。第二天下午時分,捲菸廠徐鏡心所在的車間首先罷工,其餘幾個車間也停了工。派出代表——徐鏡心與另一名喜歡出頭露面的工人與廠方談判,宣告罷工不是針對廠方,而是針對朝廷的無理之舉!工人擔心工廠落入朝廷之手,以至薪水福利不能保證,要求工廠向華源總部乃至巡撫衙門請願,要求朝廷收回成命。
徐鏡心幹這件事的時候,甚至來不及聯絡在華源車輛廠的劉芬澤。他認為,只要鼓動起華源的鬧事,必然影響濟南政局。從而影響山東與朝廷的關係。他們鬧將起來,同盟會才有機會。
幫助他們找到工作的“地頭蛇”韓策已回了日本,留在濟南的同盟會就剩了他們二人。這幾個月也沒有白過,兩個人在各自的單位發展了十幾名同盟會的外圍分子。出於慎重,徐鏡心和劉芬澤沒有徹底公開自己的身份。
華源自組建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徐鏡心與廠方的所謂交涉尚未有結果,緊急趕來的第五鎮情報處便扣下了徐鏡心和那個刺頭工人,半小時後,那個工人被訓誡釋放。但徐鏡心卻被“臨時性”地逮捕了。
但局勢並未平息,捲菸廠尚未復工,華源的其他工廠也開始鬧事了。車輛廠、服裝廠接連發生了罷工請願,跟著,被巡防營重點看護的華源兵工廠——槍廠、炮廠、子彈廠及炮彈廠開始不穩,紛紛傳言朝廷要接派兵接管廠子。槍廠最先罷工,炮廠跟著響應。
不止如此,《魯報》最先披露了孟恩遠申請派兵進駐接管華源的訊息,《山東新聞》等官方媒體也做了報道。遂引發了濟南市民的恐慌。接著,山東師範大學最先做出了反應,大約有四百名師生上了街,打著“反對朝廷派兵”的橫幅到巡撫衙門請願。跟著,山東大學的三百來人也跑出來助威,讓楊士驤大為頭痛。學生上街請願的事他從未經見。有些不知所措了。
召集僚屬商議,白瑞庭建議解鈴還要繫鈴人,平息此事還是要華源的人來辦。至於學校學生,可以讓胡學政聯絡校方,把學生拉回去即是,他們湊什麼熱鬧?不過,我聽說寧時俊偵知其中有人故意煽動鬧事,恐其中有亂黨活動,建議大人聯絡寧時俊與方聲遠,責令他們嚴厲追查。亂黨不可放縱。不然不好給朝廷交代。
楊士驤清楚。濟南乃至全省的安全實際是控制在龍謙手中的,按說追查亂黨——只要不是亂黨在軍中,並無第五鎮乃至巡防軍的任何事情,那是巡警署的事。但山東巡警是龍謙建議組建的。人員大都出自第五鎮系統,連警察的訓練都是第五鎮幫助完成的,除了在官府領錢外,官府對巡警系統的影響遠不如第五鎮。
“可以,這件事就交給你吧。你去找寧時俊和方聲遠。如果有亂黨滋事,務必嚴查,勿使一人漏網。”楊士驤想起最近聽到的訊息,警覺起來。
第五鎮留守處及巡防營的動作很快,不到一天就抓獲了兩名亂黨。他們都是在日本加入的同盟會,回國後分別潛伏在華源旗下的民用廠,已經抓獲了,審訊證實,其中一人參與了最先罷工的捲菸廠的煽動。
楊士驤看過有“犯人”畫押的供詞大驚。“這還了得!轉皋司衙門治罪!就這兩人嗎?”他疑惑地問。
“現在尚未發現其他人是真正的亂黨。”方聲遠道。
“方先生以為當如何處置?”
“第五鎮不能殺人,要殺,也得由官府辦。人可以馬上移交。”
“很好。”楊士驤感到一絲的安心。第五鎮成為一個軍閥集團不要緊,但絕不能與亂黨攪到一起,那簡直就是潑天大禍了。第五鎮既然嚴厲追查亂黨,那就證明他們跟海外亂黨並無聯絡,這總讓他放心了不少。
“方先生,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亦不願朝廷接管華源。這樣吧,亂黨交給我,你跟陳先生安撫華源,不要再鬧事了。”他壓低聲音,“已經有確鑿的訊息,廣東又亂了。咱們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朝廷添亂了。”
“華源罷工,損失的都是股東的利益。”方聲遠一語雙關,“我這就與越之先生去找周緝之商議,但朝廷那邊,還要撫臺大人代為斡旋。據說,朝廷確有派兵之意。您可以明白說,巡防軍決不允許客軍入魯!”
楊士驤核實了徐鏡心和劉芬澤一案,下令立即將二人押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