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陶子傑不好受,可他也一樣,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個人。
這棟大宅處處都有陶子傑的痕跡,尤其是庭院的草坪,陶子傑不久前還肆意張揚的在那兒裸奔。現在每當葉楚生看到他扶牆模樣,心口像被生生剜出個洞來,看一眼痛一眼。
莫北曾說過,陶子傑左腿的傷勢很嚴重,嚴重到要指望奇蹟的地步。
然而,這世上所謂的奇蹟,不如信念來得靠譜,所以陶子傑只有靠自己站起來,葉楚生要扮演的角色,只能是逼他站起來的人,而不是一根同情的柺杖。
下雨了,雷電交加。
葉楚生關掉冷水,擦乾精瘦的身體,披了件浴袍到樓下檢視陶子傑的情況。剛剛大鬧了一場,也不知道他冷靜下來沒有,至多今晚縱容他一下,把他抱回臥室好了。
葉楚生來到飯廳,那裡剩下一片狼藉,卻不見陶子傑的蹤影。他怔了一下下,立馬開始找人,從一樓找到了三樓,仍然看不見人影。葉楚生心跳開始加劇,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對方脫離自己掌控之外。
葉楚生拿起手電筒,衝入傾盆大雨裡,不斷大喊陶子傑的名字。葉楚生頭一次憎恨,這該死的庭院為何那麼大,他還把狗全放了出來,但最後還是白忙一場。
難道陶子傑已經逃離了大宅?
葉楚生仰頭深深呼吸,用手緊壓住心口,逼自己冷靜下來。多年來出生入死的經驗告訴他,只有冷靜,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劇烈跳動的心臟,似乎沒辦法僅靠意志鎮壓,葉楚生閉上眼睛,用力咬自己的舌頭,嚥下了一口鹹腥的濃漿後,急促氣息終於平復下來。
他想起來了,自己漏掉了一個地方沒找。
雨水淌進了眼眶裡,隱隱有種刺痛的感覺,陶子傑坐在天台的花圃邊,抬起臉,呆呆地淋著雨。
葉楚生沿著樓梯一路狂奔上來,想把他奸/殺的心都有了。
可當他真的到了陶子傑面前,卻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蹲下身,用雙臂抱住他的腦袋說:“淋雨會生病的,來,我們下去吧。”
他作勢要抱起陶子傑,卻重重被一把推開。
“你滾!離我遠一點,老子看見你就煩!”
“乖,別鬧。”葉楚生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去穿過膝下抱起他雙腿。
這個動作卻刺激到了陶子傑的神經,他瘋狂地掙扎起來,推開他,廝打他,像頭暴躁不安的野獸。
啪地一聲脆響,緊接著又是一聲響雷,兩人都愣住了。
葉楚生那張陰冷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個掌印,原來陶子傑無意中,竟然狠狠地摑了他耳光。
葉楚生縱然定力再好,這時都忍不下去了,他推倒陶子傑,壓上去使勁撕扯他的衣服:“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陶子傑又恨又羞,張嘴就咬住他的肩膀,死咬住不放!
葉楚生吃痛,掐住了他的下顎。兩人在大雨淋漓的天台上糾纏,紅著眼睛,在地上翻滾,全無章法地亂撕亂打。撞倒了花盆,泥漿粘在了身上,粗糙的麻石磨破了面板,狼狽得像在野地裡幹架的兩條瘋狗。
“放開我!幹/你孃的死變態!”陶子傑抬起右腿,用膝蓋頂撞他的腹部。
葉楚生還了他一拳,打在了顴骨上,趁著陶子傑暈眩,扯下了他的褲子,將那兩條長腿用力掰開。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強/暴,陶子傑驚了下,拼了老命用額頭撞上去,爬開,遠離這個可怕的男人。
葉楚生抓住他的腳踝,人拖了回來,五指鉗住他的臉:“幹/我娘?就憑你這個樣子?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像不像個欠/乾的廢物!”
“閉嘴!”
“我閉嘴有用嗎?你就是個真真正正的廢物!你爬呀!憑你這雙腿能爬到哪裡去?”
“葉畜生!我恨你!”
“恨吧,被你這樣的廢物憎恨有什麼好在意的。”
不知是誰的嘴唇先碰到誰的,唇瓣相互碰觸後就再也分不開了,手腳勒緊對方的身軀,人是不動了,但舌頭開始打架,鐵鏽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雨越下越大了,氧氣被吸空,雨水從鼻腔灌進來,嗆得人窒息的同時,隱隱生出了歇斯底里的快意,不管不顧,瘋狂到底的快意。
“鬧夠了沒有。”葉楚生壓在他身上喘氣,沙啞低沉的嗓音格外的動人。
陶子傑瞪著他,僵硬的身體漸漸鬆軟下來。
葉楚生打橫抱起他,往連線大宅的樓道走去,兩人渾身溼透,幾乎都可以擰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