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在生命消逝的無奈前,一滴兩滴的眼淚又算得上什麼?
就算哭瞎了眼,回不來的還是回不來,心如刀絞也只是這麼一段時期,熬過去後,希望俊迪能快點恢復起來。
我鼻子也有些發酸,前傾了身子環住俊迪的肩膀,極力的壓制使得他身子不停的微微發抖。
“所以俊迪,你要早點緩過神來,外面的世界早就不是會同情任何人的了,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小尹活著的時候你們那麼努力,不就是為了活下去?現在小尹先去了,你就得把他那一份接替下來,一起活著。這麼折騰自己,不是法子,難過就哭一場,陳煬姐希望看到健健康康,陽光向上的俊迪。”
俊迪一直不吱聲,過了一會,顫著手臂環住了我的肩膀,就像找尋依靠一般越抱越緊,將臉埋到了我的肩窩裡,不停的抽噎著。
低沉壓抑的哭聲,在這黑暗空寂的空間裡,不停的迴盪,顯得萬分的寂寥又絕望。
在不遠處睡著的幾個人應該都醒了,因為我沒再聽到放鬆熟睡後的深長呼吸,而是明顯放輕後的呼吸聲,他們都醒了…
只不過為了給這個幾乎被擊垮的男孩最後一絲默不作聲的鼓勵。他們全都在一旁裝著熟睡而已。
我不由覺得十分窩心,掃了黑漆漆的屋子一圈,我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瞬間覺得心裡某個被關閉的地方瞬間開啟。
整顆心都通透了起來。
我想我明白我們一直以來堅持著的是什麼。
那是人性和良知。
這也是我們和行屍差別最大的地方。
我們活著,有情有愛,有思想有感情,我們適應在團體裡,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卻無時無刻不再接觸別人的生活。
我們的大腦沒有腐爛,我們都還好好的。
俊迪哭了好一會,直到身後傳來了沈雪輕聲的一句:“你還好麼?”他才猛地止住了哭聲,把臉別到一邊用袖子和手胡亂擦了兩把後,才轉過頭看向沈雪。
我也回頭看了沈雪,頭髮有些亂,明顯是剛剛醒來沒多久。
沈雪站在原地看了他兩眼後,緩步走上前和俊迪面對面蹲在了我身邊。
我笑著看了兩人一眼:“你們聊,我出去透透氣。”
“出去透什麼氣啊你?外面那麼黑出去幹嘛,多危險。”沈雪一旦擔憂別人,就會不自覺的加大嗓門。
“噓…別吵著他們幾個睡覺。”雖然明知道他們在醒著,我還是這麼提醒了下沈雪:“放心,下面那麼多拿著槍守著的人呢,一個個牛逼哄哄的,都不知道安全成啥樣。”
說完不等他們倆回答,我就轉身朝著門邊跑去,開啟門快速的衝下樓。
鎖天他們十分的謹慎。
有了白天的教訓,守夜的人幾乎佔了總人數的三分之二。
我推測應該只有明天需要開車的在睡覺,反正其他不需要開車的守夜之後還能明天在車裡補一覺。
月光很亮,這周圍除了這一排房子外,幾乎全是耕地,月光灑下來,倒是一點也不覺得黑。
那些黑衣人端著槍在小樓周邊不停來回巡邏著。
車頂上還伏趴著好幾個人,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應急的狙擊手。
走上前,沒去管那些黑衣人對我投來的打量目光,選了片沒被白天砍行屍時濺到血跡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定了定神,那些黑衣人手裡託著的槍引起了我的注意。
盯著離我比較近的一個,仔細打量了他手裡的槍。
有些眼熟,似乎以前陽陽玩那些打槍遊戲時,在裡面見過類似這樣的。
女孩子通常對這些都是沒什麼特別的關注和喜愛,所以大多也不會刻意去關注,去研究。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乾脆收回目光仰頭看著月亮發呆。
看著看著,我突然想起白天那個和我搭話的人,叫什麼來著…
噢,南安。
快速在附近的黑衣人力掃了一整圈,無奈這月光雖然很亮,但也不足以讓我看清每個人的臉,最後盯得眼睛都花了也沒找到白天那個叫南安的人。
大概他明天也得開車,現在在樓上睡覺呢。
遠處隱隱的傳來了幾隻行屍的吼叫聲,我愣了一下,從地上站起了身子,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遠遠的耕地裡,有三四隻行屍歪歪扭扭的朝著這邊晃盪著。
已經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