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府尹大人贊同自己的意見,自是隨聲附和。
“府主、二公子不用擔心,那貪婪大盜武功雖不錯,但云鵬已盡得乃父親傳,最近更是擊敗風頭正勁的塞外飛龍孤宴衡,武功已隱隱直追其父,實是非同小可。”王姓師爺聽自己主子信口開河強忍著沒笑出聲,一口煙憋不住,不禁“咳咳…咳…”幾聲。“力搏百招而不敗,天下能擋中州大俠十招者都數不出幾人來,那位鷹傲要真能與中州大俠力搏百招,區區一貪婪大盜豈能在一招間將你的兄長打的骨折筋斷,半死不活。”
這位二公子就是鷹武揚的唯一兄弟鷹揚武,他的伯父鷹傲是飛鷹派的掌門人。太蒼嶺南部有一山脈與其沿東西方向近似對稱分佈,二山相連形成半個括號,這座山脈名曰蒼龍山,其最高峰稱為飛鷹峰,飛鷹派就座落在飛鷹峰上。在括號正東依山勢而形成一方圓八百里大湖,每當晴空一碧時,經常在湖上方形成一道絢麗的彩虹,宛如在湖上搭起橫跨東西的彩橋,此湖因此得名彩練湖。從湖的南北各出一水,一為太蒼河,蜿蜒向東南;另一為蒼龍河,盤旋向東北,二河在流經百里後近似神奇地交匯在一處,直向東流。當地人認為水流向東,冥冥中象在追尋太陽,因此給它起名向陽河。向陽府就雄踞在兩河之間靠近向陽河處,四面環水,水後有山,得天獨厚,物饒民豐。飛鷹鏢局總局就在向陽府,局主是曾擔任過睿麗王朝兵部大主事的鷹驕,他正是鷹武揚、鷹揚武二人的父親。
太蒼府,一家無名的小客棧。
凌雲飛躺在髒兮兮的一動就嘎吱吱響的木板床上,眼睛盯著屋頂出神。屋外寒風怒吼,一股股冷風從破爛的窗欞中撲進來,打在身上,他宛如未覺。“雲鏡遠,雲鵬,威名震天下,去還是不去?”他心中反反覆覆的將這句話過了千遍萬遍,猶是未決。
“千年的雪參,那可是無價之寶啊!我絕對不能放過的,否則我以後想起此事定會後悔不己”。站起身來,將桌上吃剩的豐盛的飯菜一掃而空,又將葫蘆中的美酒喝盡,轉身出門而去。
太蒼府的府尹衙門位於太蒼府最繁華的大街南側,其對面便是中州的知州府。凌雲飛回頭望了望知州府衙高大的門樓,躍上府尹府略顯低矮的圍牆。蹲在牆上略略掃了一眼威嚴肅穆的府尹大堂,飄身而下,徑直行向第二道圍牆,府尹大人便住在那道圍牆的後面。剛剛來到圍牆近前,“月黑風高夜,正是偷參時,閣下果然來了。”低低地語音未落,凌雲飛便覺身後突然多出一人。
凌雲飛感到前額後背涼颼颼的,一股冷汗在這寒風刺骨的深夜冒了出來。雖然風聲很大,但能讓他聚集全身功力也感覺不到,此人必是雲鵬了。繃緊了全身的神經,一動不敢動,竭力平靜下紊亂的思緒,沉聲道:“雲少俠果然是名不虛傳,凌某佩服的緊。”
“閣下敬請轉身,讓我領教一下貪婪拳。”雲鵬聲音平和,不急不緩,卻不由自主令人信服。
緩緩轉身,首先接觸到一雙大大眼睛,昏黃的燈光下,爾雅的臉上那雙眼睛大的似乎超過了正常的比例,讓人略有不協調之感,然而本應顯得空洞的眼海中透出的那種沉靜深邃卻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明顯感到雲鵬臉上的那絲驚異,凌雲飛不由一楞。
碩長的身軀如懸崖上的一棵孤松,偉岸挺拔,佈滿風塵略顯發胖的臉上一股俊朗直透人心,異常寬大的前額略略向前突出,使得上面幾道深深的皺紋異常鮮明地凸顯出歲月的無情。
“這樣的人品居然竟是貪婪大盜,人不可貌象真是誠不虛言!”雲鵬長劍在手,虛虛一抬,算是打過招呼,斗然長劍一顫,彷彿夜空中煙花綻開,凌雲飛只覺數丈內的空間突然亮了起來,點點劍光在眼前閃滅,宛如他小時候捉熒火蟲時的情景,然而感受卻截然不同。
“退!”身形如箭,往後急退,點點劍光如影隨形,逼人的氣勢竟無半絲衰竭。眼見凌雲飛的後背已撞在牆上,雲鵬心中不由輕嘆一聲,“可惜了!”就在此時,雲鵬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面,只見凌雲飛如箭般急退的身軀撞在牆上時並沒有發出“轟”的聲響,而是嗖的一下,身體緊貼著牆壁滑向了側方。
“就算這面牆是冰做的,人也不可能如此滑過吧?在這丈許的距離,以如此迅猛的速度向後急退,換作我,能否輕易將這股巨大的後退力道化為橫移的力量?看來我小瞧天下人了。”數年以後,雲鵬已成為武學大宗師,威名震天下。當他與人談到這一戰時,曾經言道他能取得這樣的成就與貪婪大盜的一戰居功至偉,這話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他的確受到了凌雲飛力道轉換的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