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給您丟人,讓人說‘東宮’的人打了‘雍王府’的人,難不成讓我被他打得半死才好!”
雍郡王忙道:“不,不,不,打得好,打得好,我給你鼓掌,好不?”說著,他當真拍起了巴掌。
關山月笑了。
雍郡王收手說道:“讓你笑可真不容易,小關,你放心,打了就是打了,這位海貝勒別人惹不起,我還惹得起,沒說的,你替我爭光采,天大的事我替你擔了。”
關山月道:“這才像個主子。”
雍郡王一怔搖頭,道:“敢情還落不到你一個謝字。”
關山月道:“您計較麼?”
雍郡王忙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早知道這樣,剛才我少說話多好,說正經的,海善,他怎麼樣了?”
關山月道:“沒怎麼樣,好好的,只不過摔了一跤而已,您想想,他可以把我打個半死,我敢把一個貝勒怎麼樣?”
雍郡王道:“你還嫌不夠,告訴你,找遍內城,敢惹他的只有你一個,摔他一跤的也只有你一個,知足吧,閣下。”
關山月雙眉一揚,道:“王爺,知足何解?”
“天,”雍郡王皺眉叫道:“我忘了又多嘴碰了馬蜂窩了,小關,別逼我了,算我說錯了話了,打麼?”
關山月淡然說道:“王爺,沒人敢怪您,我只怪自己比人低賤。”
“小關,”雍郡王尖聲叫道:“說,你是要我給你叩頭,還是要我給你作揖?”
關山月笑了,道:“王爺,我不願落個沒完沒了,不依不饒,小氣。”
雍郡王鬆了一口氣,道:“小關,談談郭玉龍,他不會不值一提。”
這位雍郡王的確富心智。
關山月裝了糊塗,道:“王爺,打聽個住處有什麼好談的?”
雍郡王道:“別跟我裝糊塗,譬如說,他怎麼知道甘鳳池的住處,還有他問你為什麼打聽甘鳳池他的住處……這些都值得一談。”這位雍郡王果然心思縝密,心機高人一等。
關山月淡然說道:“王爺,那也沒什麼,您知道,郭玉龍稱當世之最,當年又是縱橫海上的‘南海王’,武林人尊敬他,那是自毋待言,甘鳳池既然到了‘北京’,焉有不去拜會他的道理。”
雍郡王微一點頭,含笑說道:“有道理,那麼,他有沒有問你為什麼打聽……”
關山月道:“這是一定的道理,他自然會問。”
雍郡王忙道:“小關,你怎麼說的?”
關山月道:“一五一十,實話實說,不過,我替您保留了一點。”
雍郡王眉鋒剛皺,同時忙道:“你替我保留了哪一點?”
關山月道:“我沒說您打算殺他。”
雍郡王眉頭一展,點頭說道:“對,這不能說,當然不能說……”說著,說著,他忽然笑了。
關山月心裡一跳,道:“王爺,您笑什麼?”
雍郡王道:“我笑那郭玉龍。”
關山月心中微松,微愕說道:“您笑郭玉龍?笑他什麼?”
雍郡王道:“我笑他智慧不夠高,不配稱當世之最。”
關山月“哦”地一聲,道:“王爺這話……”
雍郡王笑了笑道:“你既然向他打聽甘鳳池的住處,用意可想而知,他居然還問你為什麼打聽甘鳳池的住處,這是小地方,而由這些不為人注意的小地方可以知道,郭玉龍除了武學高絕,萬人難敵外,論心智,他也不是個太難斗的人物。”
關山月心頭一陣跳動,“哦”地一聲道:“原來您是指這……
王爺,我以為從今後您不必再絞盡腦汁,挖空心思地想辦法對付郭玉龍了。”
雍郡王凝目說道:“為什麼,小關。有話麼?”
“當然有,”關山月道:“他既然知道您有一點拉攏甘鳳池為己用之心,卻毫不隱瞞地把甘鳳池的住處告訴了我,這應該表示他的心是向著您的,既是向著您的人,您還用去想辦法對付他麼?”
雍郡王道:“你以為郭玉龍會向著我?”
關山月道:“王爺,事情已然證明了,您何用多疑。”
雍郡王淡淡一笑,道:“但願如此……”話鋒微頓,抬眼接問道:“小關,甘鳳池又怎麼樣了?”
關山月搖頭說道:“這個人很倔強,也很古怪,他寧死不答應。”
雍郡王臉色微變,笑道:“不愧江南第一俠,是個英雄,是個硬漢子,小關,你沒有多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