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這位姑娘一比,那位即黯然失色,判若雲泥!
別的不說,單看姑娘那雙鳳目,深邃,清澈,黑的黑,白的白,像煞那雪地上掉落兩顆黑珠子!她那雙眼,像會說話,眸子一轉,準能使人的靈魂兒出竅,姑娘美是美,嬌是嬌,但是不媚不妖!
在這“八大胡同”來說,這是很難得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也許人家是良家婦女好姑娘,不比那賣笑賣身的煙花女子!
再看那小瑤鼻,點紅檀口小櫻唇,更迷人,她要一笑準會露出一口扁貝般玉齒,可惜她沒笑!
在金掌櫃的跺完腳,跺掉一腳雪泥抬起頭的當兒,那姑娘半矮嬌軀,微微地福了一福:“給二叔請安!”
那英挺漢子則叫了一聲:“爹!”
金掌櫃的微微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進了堂屋!
那姑娘緊跟在身後,道:“二叔,外邊兒冷,您請屋裡坐!”
金掌櫃的一搖頭,道:“不了,就這兒坐吧,我說幾句話就走!”
那姑娘道:“二叔,您真是,您是長輩,幹什麼那麼多顧忌!”
那英挺漢子也道:“爹,屋裡坐吧,屋裡有火盆!”
金掌櫃的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好吧!”隨即向壁上垂簾的那間廂房行去!
那位姑娘忙趕前一步掀起了垂簾,口中並道:“小翠,你歇著去吧!”
那穿翠綠襖褲,叫小翠的姑娘道:“不給老爺子沏茶麼?”
那姑娘微搖搖首,道:“不用了,屋裡有剛燉好的蓮子湯!”
小翠未再多說,轉身行向了西廂房!
東廂房裡,暖氣盎然,還帶著點醉人的幽香,那不用多看,只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姑娘的臥房!
怪不得金掌櫃的不肯進來!
圍著火盆坐定,姑娘親手端了一碗蓮子湯,雙手遞向金掌櫃的,含著甜笑,輕輕說道:“二叔,剛燉的,還燙嘴,您趁熱喝了吧!”
那一雙手,欺雪賽霜,柔若無骨,像象牙,又像凝脂,隱隱還發出一種惑人的光采,那水蔥一般的十指,白皙,修長,根根如玉!
要是碰上個風流輕薄的,他絕不接那碗熱氣騰騰的蓮子湯,他會先去摸那雙手,一定會!
老掌櫃的一邊接過那蓮子湯,一邊說道:“紅姑,今兒沒去?”
那位叫紅姑的紅姑娘道:“天這麼冷,懶得出去……”
那英挺漢子截口笑道:“怎麼說我在這兒一連耽誤了你兩夜……”轉望餘掌櫃的,接道:“爹,您不知道,好幾個院子裡的都來叫過了,全讓紅妹託詞不舒服給回掉了,我要再待下去……”
紅姑娘含笑說道:“大哥這是什麼話,又不是外人,你也難得來一趟‘北京’,別說兩天,就是十天半月也應該的!”
英挺漢子笑了笑,沒再說話!
金掌櫃的喝了一口蓮子湯,適時說道:“飛兒,說真的,你也該走了!”
英挺漢子一怔,道:“怎麼,爹,為什麼?”
姑娘紅姑忙道:“二叔,你可別怕耽誤……”
金掌櫃的一搖頭,道:“不是這回事兒,我今兒個來,就是來告訴飛兒,讓他趕快離開‘北京’回去,這兒不能待了!”
英挺漢子雙眉一揚,英武逼人,道:“為什麼?風聲緊,爹,我可沒把那些六扇門裡的鷹犬放在眼裡,他們哪一個能……”
金掌櫃的道:“你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難道爹就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英挺漢子放下了一雙眉,道:“爹,那為什麼?您知道,我還沒見著她……”
金掌櫃的道:“我知道你還沒有見著她,可是,飛兒,為咱們都好,不見她也罷,要不然咱們都要……”
“都要怎麼樣?爹!”英挺漢子截口道:“為什麼您早不讓我走?您知道,我那麼老遠跑來,就是為跑來見她一面,問問她為什麼……?”
“為什麼?這還用問麼?”金掌櫃的道:“前夜你去過了,她為什麼不見你?偏偏你又耍牛脾氣,把人家的東西摔得亂七八糟,這一下好,讓人家當飛賊拿你,小衙門的不行。動侍衛營的,你還想去第二回麼?”
英挺漢子道:“我不相信她會變了心,我沒能見著她,也許是她有事不在家,總之,我不相信她是有意避著我!”
金掌櫃的瞪眼說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幫她說話不死心,哪有那麼巧?她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那夜……”
英挺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