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這一瞬間幾乎凝固,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集在同一個地方。
那是一截帶血的劍尖,從……陳長老的胸膛穿透而出。
“呃,呃……呃……!”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可要說最難以置信的,當然是身受一劍穿心之苦的陳長老。
他的眼睛瞬間佈滿血絲,不敢置信地低下頭,胸膛那裡好痛,已然變得模糊的雙眼中倒映著一截正有血滴在不停滴落的鋒利劍尖,那血,是他的。
為什麼?
陳長老用盡全力又將頭抬了起來,見到的,是劍晨與安安還有蛇七臉上的震驚,三個人都站在他的對面,那麼,這劍不是他們刺的,那是誰,他的背後……是誰?
他想看,他很想轉頭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捅了他一劍,以陳長老的功夫,不可能有人欺近他身後而不自知,所以,在背後刺了這一劍的人,必然是他自以為會是同伴的其餘四人,只有他們,陳長老雖然有感知到但卻不會刻意防備。
是四人中的誰?
他想轉頭去看看,胸膛被刺穿,任他修為蓋世卻已是必死,所以他最後的心願,就是不想做一個枉死鬼!
可惜這麼一個似乎一轉頭就可以完成的心願,對於陳長老來說卻是永遠也無法完成的遺憾,他的雙眼從模糊開始變得黑暗,這過程很短,短到他就連視線都還沒能從劍晨三人的面上移開,卻又很長,長到在這一瞬間,陳長老的一生,都在他腦海中以畫面的形式一一閃過。
然後……結束。
撲通。
噴灑著心頭熱血,陳長老那高大的身軀推金山倒玉柱般俯面而倒,身體重重摔在地上,背後那恐怖的血洞中陡然激射起血色的噴泉,浸染了地面,也濺了站在他身旁的其餘四人一身的血。
陳長老……就這麼死了?
劍晨不敢相信,本以為會是一場惡戰,可異變卻來得如此之快,一直對他怒意不斷的陳長老,竟然在被安安激怒,正要暴起發難的當口,死了。
而讓他更不敢相信的,是刺出這一劍的人。
陳長老臨死前最後的心願就是看一眼這殺他的人,可惜對他來說已是不可能,但他無法完成的心願在劍晨這邊,卻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隨著陳長老高大的身軀倒地,露出他身後那持劍之人,那是……
費仲!
怎麼也想不到,向陳長老刺出這一劍的人,竟然是費仲!
“為什麼這麼做?”
劍晨皺著眉頭,瞥了眼陳長老背後血液漸少的屍體,向費仲問出了這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特別是崆峒與點蒼二派,遊長老與莫掌門,這兩人此時之震驚絕不比劍晨等人為低,費仲突襲殺了陳長老,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兩人心頭一寒,身形突然暴退。
在情況不明的境況下,兩人選擇了同樣的做法,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再來質問費仲!
可惜……
“大師,你還不出手嗎?”
劍晨在問費仲,可費仲卻在看著此時場中唯一保持淡然,對此不為所動,依然雙手合什的普智禪師。
“阿彌佗佛……”
回應費仲的,是普智禪師的一聲嘆息還有一道佛號,緊接著,劍晨的雙眼突然大凝,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
普智禪師的身形動了,從老僧入定般的極靜到疾若驚鴻的極快,普智禪師竟在一瞬間便出現在崆峒派太上游長老的身後。
此人正是當初在衡陽洛家時,崆峒派現任掌門遊弘致的父親,崆峒派太上長老已可算江湖中僅存不多的老怪物之一,功力之高當然不在話下,可此時他的面容卻只剩下一抹驚怒。
他很快,可普智禪師更快,當發覺普智已到了他身後時,遊長老甚至才剛剛抽出了腰間雙劍,還來不及揮動一下,只聽噹啷一聲,雙手便已無力垂落。
少林龍爪手!
除了這是一隻枯瘦如柴的手掌之外,遊長老的死法竟與丐幫陳長老一模一樣,都是被人從背後刺穿了胸膛。
然而除了龍爪手之外,劍晨卻更驚訝於另一件事,那是普智禪師的身法。
有佛隨行!
這……這不是當初在少林寺時,那明覺和尚追擊他時所用的身法嗎?
猶記得當時明覺和尚曾自豪地提起,這有佛隨行乃是一門他自創的獨門輕功,明覺已死,劍晨竟又從普智禪師的身上見到了這所謂的自創身法!
“費仲,普智,你們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