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什麼時候了?”
“回飛綾君,夜已經深了,該休息了。”
“國師呢?”她只關心這個。
“國師同眾位大人剛剛散去。”
“他走了?”飛綾君驚聲問道。
“是……”
“走了多久?”
“剛走片刻。”
話音剛落,飛綾君已經飛速地向著門口跑去。幾步跳出門去。向著午門那方向狂奔而去。身後一干侍女面面相覷,最終無可奈何跟上。莫及。
所做的事情,往往是一步步鋪墊而成。最後結局,卻總是出人意料的很。
朝堂上地手段如此,現實中飛綾君也見過不少。
如今他賭上自己十幾年的清白,要納妾過門。
旁人可有種種議論跟猜測,可是飛綾君知道,他不是那樣輕易就會放棄的人。
他必定另有深意。
什麼叫做“微臣也想看看她是何反應”?
當時他那種表情,自己是忽略了,現在想想,心底驀地升起個可怕的念頭,難道……難道、難道神風小樓沒有死麼?
這個念頭讓飛綾君覺得胸口都要爆炸開來。
可是偏偏揮之不去。就好像萌芽的種子一樣,以巨大的力量發出來,壓得她遍體不能動彈,沉甸甸的,雙腳如灌鉛。
飛綾君撲倒在欄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神風小樓……沒有死麼?
飛綾君第一個念頭不是喜。
而是大驚。
她探頭,望著午門口的方向,夜已經深沉,幸而有月光,清冷地月光照落下來,她依稀看到那矯而不群地身影,向著宮門走去。
“金紫耀!”她心頭激動,揚聲大叫。
聲音在皇宮之中迴盪。可是那人卻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腳步不停,頭都沒有回一下。
“金紫耀!”她繼續大叫,順著欄杆向著那邊繼續跑去,然而呼吸已經混亂,腳步踉蹌,沒跑幾步,便順著欄杆跌倒地上。
那人始終不肯駐足停留。
飛綾君斜倚在欄杆邊上,如垂死之人,目光呆滯:
假如神風小樓沒有死
她這個“代君”自然再無立足之地。
然而這不重要。
重要地是,假如神風小樓還活著,以金紫耀的個性,必定會迎她回來,她回來了不打緊,這有名無實地“代君”她飛綾君做不做都成,可是……如果失去了這個代君的位子,那麼金紫耀……
還會跟現在一樣經常見到他。招致則來揮之則去麼?
還會跟以往一樣,作出同他親近地面目,演示他喜歡的乖巧,來博取他歡心麼?
飛綾君苦笑。仰頭。
沒想到此時此刻,她擔心的是這回事。
更沒想到金紫耀他苦心背地裡安排的。會是這些事。
她不肯相信,卻已經隱隱地相信。
除了神風小樓沒死這個推斷,沒有其他地可能了。
當年她喜歡他金紫耀喜歡的上天入地,他現在是想利用這個機會來刺激她現身啊。
如果不是結果極值得賭上。以他金紫耀地深沉精明,他又何必用納妾這麼激烈決絕的手段。
但是假如……神風小樓真的現身的話……
不,不會地。
飛綾君急忙搖頭。
以她寧折不彎的個性……沒可能再撿起丟棄的東西吧。
飛綾君的眼前出現那人的臉,她的神情之中帶著一絲驕傲,那麼明亮地眼睛看著她,沉聲問道:“什麼?飛綾。你說你喜歡紫耀哥哥麼?”
那時候的飛綾君點點頭,天真地笑:“是啊,表姐,你在意把他讓給我麼?”
話音剛落,臉頰上一陣劇痛。
已經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飛綾君踉蹌後退,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神風小樓。
她的臉色好難看,以前從沒有這麼對她,都是溫柔的很。怎會……為了那個金色眼眸的男人?翻臉無情?
“表姐!”飛綾君捂著臉叫。眼淚奪眶而出。
神風小樓踏前一步,無情地說:“飛綾。這一巴掌是教訓你,第一。永遠不要打紫耀哥哥的主意,他是我的,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地。第二,你不能侮辱他,他有他地意願,就算是他留在我的身邊,也是他自願地,他不是你們眼中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