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偷偷下地,躡手躡腳地拿起自己的靴子,準備穿上。
旁邊的婢女正閉目微微偷懶,忽地察覺不對,睜開眼睛看到,忍不住叫起來:“少爺,你做什麼?”
方正急忙示意她噤聲:“小些聲音,不要嚷。”
那婢女卻繼續高聲叫道:“醫生說你的傷要好好地養著,不能就這麼下地,少爺……”聲音高亢的很。
方正聽著她高分貝的嚷嚷,耳邊也聽到了門外匆忙的腳步聲,嘆了一聲,坐在床邊不再動彈:“好好,我不動了就罷了,你別叫了。”
那婢女轉頭望見門口進來的兩個人,才收了聲,不疾不徐緩緩行禮,對前方一人說道:“參見夫人。”
方夫人不過中年,風韻尤存,眉宇間還帶一絲慈愛,人沒到,先在門口叫一聲:“正兒!”急急走到床邊,伸手扶住方正胳膊,“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非要讓娘焦急擔心嗎?”
方正轉頭看她,叫道:“娘……我只是……”看到對方關切的臉,一雙眸子紅紅的,忍不住轉開話題,強笑著說,“娘你擔心什麼,我這不是全好了麼?”說著舒展了一下雙臂,卻覺得胸口隱隱發悶地疼著。心頭不由一凜。知道內傷未愈。
方夫人手牢牢地抓著他肩頭,望著他這麼強顏歡笑的樣子,怎會看不出,眼圈一紅,忍不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淚,才又說:“你全好了?醫生說你的脈象亂得很,表面上是沒什麼傷,可是最可怕的是內傷,正兒,你是瘋了不是?居然偷偷跑出城,去什麼大秦軍那裡……你真是要把你爹孃給氣死是不是。”
埋怨的聲音逐漸低了,卻忍不住哽咽起來。
方正心底有一絲愧疚:“孩兒這不是安然無恙的麼?娘,我知錯了,您別哭了。”
方夫人淚眼婆娑,拉著方正的手緊緊不放:“你向來是只在衙門中辦差,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受過什麼傷,最近這是怎麼了,連連出事,正兒,你在外面是不是交了些不好的朋友?”
方正一怔,說
,沒那回事。”
正說著,外面有個人氣憤地說:“沒那回事?人都找上門來了!你還沒那回事?”
方老爺大步進門來,面貌之中跟方正略見相似,只不過身材更為魁梧一些,鬍鬚飄在胸前,頗有幾分儒雅。
方夫人怔住。方正問:“爹,你說什麼人找上門來了?”
方老爺冷哼兩聲,眼睛斜睨著兒子:“你做的事當我不知道,只會哄騙你娘,你先前是跟什麼青樓小倌出城了是不是?這回卻是巨鯨幫的人追上門來。正兒,你什麼時候學會交結這些龍蛇之輩,你這個不孝子。你是誠心要氣死你爹孃了麼?”
方夫人聽得目。瞪口呆,滿心冰涼。呆呆看向方正:“正兒,你爹說的可是真的?你……你居然去結交什麼青樓小、小……”
方正雙眉一擰,帶一絲。憤色,急忙說道:“孃親你別急,爹說的不是真的。”
方老爺怒道。:“你還要狡辯?”
方正將頭一扭,冷冷說:“我是跟小樓出城,不過他是我的好朋友,不是爹你口中的……小倌,”艱難地說出這個詞,又說,“爹你不要聽別人瞎說,侮辱我的朋友,……另外……”忽地一驚反應過來,問道,“巨鯨幫,是誰來找我?”
方老爺見向來乖順的方正一反。常態,如此為那狐朋狗友辯護,早暴跳如雷,幾乎比得上窗外雷聲陣陣,叫道:“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已經命人打出去了!”
方正急得從床上下地,來不。及穿鞋子,便要向外,方夫人一把拉住他:“正兒你去哪裡?”
方正說。道:“娘,可能是我的一個朋友來找我了,我也有事尋他,你放我去見他!”
方老爺氣的眼睛瞪大。方夫人急得哭泣不止:“你還要去哪裡,你的傷美好,難道非要折騰到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成?你讓娘放心些好不好?”
方正又是心急又是心痛,站在原地進退不得,便在這時侯,有個渾厚聲音自窗外響起,吼道:“方正?方正你在哪裡?我聽到你的聲音了,我是周簡,我有事情找你,你快點出來啊!”
方正聽到這個聲音,喜上眉梢,仰頭叫道:“周簡,周簡我在這裡!”
方老爺怒道:“混蛋,居然敢闖進來!”說著就要出門叫人。方正急忙拉住他,“爹,他沒有惡意的,他是我的朋友,上門來一定有要事,你讓他說完了他就會走,絕對不會惹事的。”
正在相持不下,門口出現一個**的高大身影,頭上戴著巨大斗笠,頭一抬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