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窮,尤其是像山人這樣靠嘴皮吃飯的,也許三兩天都碰不上一筆生意。”
天外醉客朝他的那頭黑驢看了一眼道:“先生這匹代步倒是相當神俊”
林琪心中一動,覺得天外醉客的眼光果然很厲害,那頭黑驢的身價不菲,比普通一點的馬還貴,騎著這樣一頭驢,要說身上沒有錢,的確是不容易令人相信,幸虧他腦筋很快,馬上就答道:“朋友說得不錯,這頭畜生倒是值幾個錢,可是山人,浪蕩江湖,四海為家,完全是仗著它代步,三四年來從無一日稍離,因此捨不得將它賣了”
天外醉客點點頭,半晌又問道:“先生對於卦理方面一定很精了?”
林琪裝模做樣地嘆了一口氣道:“山人自幼即從師習得這門行業,自信對於各種課卦都有一點心得,無論是測字論相,都很少有不驗之處!”
天外醉客哦了一聲道:“先生卦既然很靈驗,求教的人應該很多,怎會落拓如此”
林琪苦笑一聲道:“這就是山人命苦之處,山人遇到問卦的人,從來不說假話,一味直言無隱,結果雖然靈驗,名聲卻越來越壞”
天外醉客頗感興趣地問道:“這是為什麼呢?”
林琪長嘆道:“因為山人所遇到的一些顧客,全是失意的人,卦象所示的結果,從無好事,因此嚇得一些人不敢再來問事了他們都稱山人為老鴉嘴,開口就是禍”
天外醉客喝了一口酒道:“哪有這種事?”
林琪嘆了一聲道:“兄臺也許不信,可是事實的確如此,就以昨天來說吧,山人在東邊的村子裡替一位老太爺算命,那位老太爺家道殷實,兒孫繞膝,而且身體極為健碩,可是山人由卦象推出他在六十五歲那年,必遭橫禍,應主家破人亡,他聽了哈哈大笑,表示不信,且斥山人一派胡言因為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而且正是六十五歲的生日,家中兒孫替他設筵慶寺,老太爺剛喝過壽酒出來散散心,家中壽筵未散,歡樂融融,無論如何也無遭禍之理”
天外醉客眯起一隻眼道:“結果應驗了沒有呢?”
林琪嘆了一口氣道:“那位老太爺還沒有罵完,他家裡已經失火了,結果全家人十二口全部喪生火窟,老太爺一急成瘋,害得山人連卦金都沒有收到像這樣的情形,你想還有誰敢來找山人算命了呢?”
天外醉客目中忽然流露出詫異的神色道:“先生此言可是真的?”
林琪苦笑著搖頭道:“這村子離此不遠,兄臺儘可前去打聽!”
林琪說這句話倒是膽直氣壯,因為他昨天剛好歇在那個村子裡,所發生的事一點不假,只有算命之事是他杜撰出來的,好在這個謊話也不怕拆穿,因為他知道那個老頭子已經瘋了,根本無法對證
天外醉客動容嘆道:“這件事兄弟倒是絕對相信,因為這店中的老掌櫃就是那老者的親戚,昨天因故沒有去拜壽,今日一早得到訊息就趕去奔喪了”
林琪心中暗暗一喜忖道:“這倒是真巧了,我隨口扯上這件事,想不到居然還碰對了”
可是他的表面上還是裝出一片懊喪的神色道:“相由天生,命由天成,雖然那位老太爺不找山人算命,他也免不了這場禍事,可是這許多年來,山人命相之下,從來推出一件吉事,專報凶訊,山人也不敢再吃這碗飯了”
天外醉客神色忽地一動道:“先生可否替我看一相?”
林琪雙手連搖道:“不行!不行!兄臺可千萬別自尋煩惱!山人是老鴉嘴,開口即無好事!”
天外醉客輕輕一嘆道:“君子問兇不問吉,先生不必顧慮,正如先生所言,相由天成,命由天生,吉凶與否,並不關先生的事!”
林琪仍是推辭道:“話雖如此,可是兄臺若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糊里糊塗地過下去,萬一遭逢到禍事倒還是愉快一點,否則的話,那一段未死之前的日子反而不好過!”
天外醉客一怔道:“先生已看兄弟必道橫死?”
林琪原是順著自己的話接腔,被他這麼一問倒不覺也怔住了,心想這下子信口開河要惹出麻煩來了,可是口中又無法收腔,只得閃爍其詞地含混道:“一人總不免一死,兄臺何必還去計較這些”
不想天外醉客卻越來越認真了,莊重地道:“兄弟看先生的確不是一般流俗相士可比,還請先生指示一二”
說著從袖中掏出一錠蒜金,足有十兩輕重,排在桌上道:“先生若是怕兄弟也像那位老者一樣不付相金的話,兄弟可以先付!”
林琪見他這樣一來,倒是無法推辭了,只得裝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