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其實曾經積聚在心中,彷彿生生世世都化解不開的痛苦,在一點點緩和,她還是恨,還是痛,卻並不是那個只要能報復,什麼都可以犧牲的嚴海燕。
她甚至都沒有感覺到太濃重的恐懼。
就好像她知道,一定會有人不惜一切代價,用最大的努力找到她,救她出去……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那幾個漢子大吃一驚,隨手抓住刀。
曹婆子也被嚇了一跳,不過到還鎮定,整理了下衣服,慢吞吞走出去。
“誰啊?”
一開門,一道黑影蹭一下撲過來,曹婆子倒下去,身體一重,就覺得一股子腥臊味撲鼻而來,睜眼一看,一張血盆大口,尖銳的獠牙。就戳在她的眼前。
曹婆子嚇得剛想大叫。
兩個衙役就齊齊上前堵住了她的嘴。
他們當差多年,經驗豐富,做這等事還是滿熟練的。
小荷耳朵忽然一動,一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這是慣犯,怕是來不及,已經跑了。”
其中一個老衙役皺眉,像這等柺子,警惕的很,一發覺不對立時開溜,從來不會去專門確定什麼。
以前他們偶爾也接到線報。找到過這幫人的窩點巢穴。但能一網打盡的很少很少。
而且通常情況下,這些人都死硬到底,即便被抓了大刑伺候,也寧願死都不招供。
一來可能是從小就接受這樣的訓練。腦子都被馴化了。根本就不敢背叛。
二來也可能是有把柄捏在人家手裡。不招供不過一死,哪怕死得慘烈一點兒,好歹親人能保全。可要是招了,那就萬劫不復。
衙役搖了搖頭,算了,這一回能把人安安全全地救下,那就是大功一件。
紅塵到不慌不亂,一鬆開休休,休休就不顧身上的傷,嗖一聲鑽了進去,眾人連忙跟上。
穿過過堂,就見休休對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櫃子嗷嗷叫喚,紅塵也沒找別人幫忙,自己過去輕輕一推,櫃子就挪動開了。
裡面便是個門簾。
想來一個老太婆都能隨隨便便開啟的櫃子,紅塵動手也不會多艱難。
撩開門簾進去,裡面一片昏暗,後面的大窗戶早就開了,呼扇呼扇的。
羅娘第一眼就看到小嚴坐在地上,嘴巴被堵住,胳膊和腿都讓綁得結結實實。
“呼。”
走過去給她割裂了繩子,羅娘吐出口氣,“我的小祖宗,你那身本事呢?怎麼這麼悽慘讓人家給抓了?我看回頭武學課程要再增加,可不能總偷懶。”
“好意思說我?”
小嚴翻了個白眼,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踉蹌起身就衝過去要跳出窗戶。
紅塵連忙一把抓住:“不用急,那個老太婆在咱們手裡,小荷也追上去了。”
小嚴這才鬆了口氣,慢慢轉過身,看著紅塵,忽然落了淚:“小姐,我有沒有說過,真的很感激,很感激您。”
若不是有小姐在,她一定會很卑微很卑微的死去,而且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安心地合上眼睛。
“我看到了一個和我一起被抓走的人,他們肯定與當初拐走我的柺子有關係。”
小嚴眯了眯眼,面上露出狠厲的神情,連羅娘都被嚇一跳:“這麼巧?”
她們這些女孩子當初都是在不同的地方被拐走,不知道倒手幾次,這才淪落到成了流鶯的地步,一批又一批的增加,一批又一批的死去,那漫長的歲月,現在想起來已經記憶模糊,可是稍微記起一點兒,痛苦就會啃噬自己的心。
小嚴整個身體有些發虛,忍不住把嚇得瑟瑟發抖的另外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摟住。
紅塵嘆道:“我們了結了這件事。”
應該有一個了結,正好以此為契機。
如果這件舊事不能真正過去,把小嚴,還有羅娘她們心口的毒瘤挖出來,她們就是現在過得再好,傷疤也永遠都不會癒合,也不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你們的未來還很長呢,怎麼能讓一幫渣滓束縛住?”
小嚴淚流滿面,一邊哭,一邊大聲嘶喊。
休休看到主人掉眼淚,急得團團轉,伸出長舌頭輕輕地舔她的臉,小嚴一把按住,壓在懷裡一陣揉搓:“別舔了,你幾天沒刷牙?好臭,好臭!”
“啊嗚。”
小東西彷彿聽懂了一樣,兩隻前爪捂住眼睛,偷偷摸摸地瞟一瞟紅塵,又瞟一瞟小嚴,很是害羞地埋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