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街上的人都離遠些。就在費揚古鎮定自若,抱著膀子看熱鬧的時候,那個男孩拽緊韁繩,雙腿夾緊馬肚子,低下頭在馬耳朵上重重一咬。黑馬一陣嘶鳴,驚嚇後兩腿一甩,如疾風迅雷般的跑了,他忠心耿耿的戰馬,他善解人意的愛騎,被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孩子騎跑了,他看得目瞪口呆,氣得七竅生煙。
費揚古大步追去,街口一拐彎的地方,他將手指放到口中,咻的一聲哨鳴,馬一聽見哨聲就急急的停下了,男孩在馬背上顛顛扭扭,可馬不動了,他將眉毛擰成了一個大疙瘩,俯下身,緊緊的摟住馬脖子。費揚古離近一看,這孩子虎頭虎腦的,滴溜圓的眼睛,撇嘴的時候,一對小酒窩,一臉的愛人肉,這樣的孩子,就是去大鬧天宮,也不會有人嫌棄。費揚古本來也不是生這個孩子的氣,就帶著調侃的說,“你下來吧,猴兒。”說著,伸出手要去接他下馬。男孩把一雙比同齡孩子大得多的手扣得更緊了,死命的箍在馬脖子上,氣呼呼的回了句,“我不是猴,我不下去!”
費揚古也懶得理他,瞪了那孩子一眼後,取下馬鞭狠狠的抽了黑馬一鞭,“你給我跑!再跑我抽死你,放血吃肉!”馬委屈的哀鳴一聲,隨後前腿緩緩跪下。“這下慫了?你倒是給老子跑啊!”說著,費揚古又是一鞭要抽下,沒想到馬上的男孩敏捷的跳下來,伸手擋住了費揚古的胳膊,理直氣壯的說,“不許打它!”。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狠狠抽馬一鞭子,費揚古手上就用了很大的勁兒,沒想到會被一個半大小子硬生生的擋住,費揚古是武將,自恃豪力,被個孩子擋回自然惱怒,“滾,再不滾,和你一起打!”男孩攥住費揚古的手腕,固執的直勾勾盯著費揚古,有挑釁的味道。
費揚古這個氣呀,火一上來也不管那麼多了,撇下鞭子,揮起拳頭就要揍那孩子,“你姥姥,偷我的馬還有理了,替你爺孃收拾你!”“我沒有偷,我就是騎,我騎它是看得起它!”兩個人的話越來越不對付,費揚古就動手開始打那孩子,沒想到男孩非但有天生的蠻力,還很有些機靈勁兒,可能也學過段時間功夫,還真的和費揚古像模像樣的比劃了幾個回合,費揚古見自己輕了敵,無奈扔下手裡的糕點打了起來,三兩下就制服了那孩子,厲聲呵斥,“小兔崽子,知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嗯?”
男孩垂頭不語,頗為氣餒。費揚古冷哼一聲,鬆了手,牽著馬要走,低頭再看落在地上散花的糕點,心中頓生不悅,看了男孩一眼,低聲咒罵,“我操你娘!”男孩聽這話一激靈,反詰,“你說什麼?”費揚古不緊不慢的回過頭,一字一頓的說,“我、操、你、娘!”男孩頓時氣得直髮抖,臉漲得通紅,喘著粗氣, “你、你、你……”費揚古看他這樣子覺得挺可樂的,行伍待得時間長了,罵爹罵娘都成了家常便飯,於是,他又有恃無恐的說了一遍,“我操你娘!”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沒想到那男孩瘋了一樣的從後面撲過來,飛起腿狠狠的一腳,踹到費揚古的背上,費揚古毫無防備,背部一陣生疼,一個趔趄,實打實的往前一倒,若不是平常慣於沙場格鬥一挺而起,這一下早就趴下了。那孩子的一腳把費揚古踹火了,他氣急敗壞的揪住男孩的脖領子,不管在三七二十一,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打,邊打邊罵,“王八羔子,偷我的馬你有理了?吃了豹子膽,還敢和爺爺我動手!”費揚古下手不輕,換一般人早就哭著討饒了,沒想到這孩子也不吭聲,就是時不時的回過頭瞪費揚古一眼,費揚古氣急反笑,揪住男孩衣領,停下手問,“你姥姥,啞巴了?”
可能真是打疼了,男孩的鼻涕都出來了,咬著牙用袖口抹了一下鼻子,“我喜歡你的馬才騎的,沒有偷!你罵我孃親,是你的不對,即便被你打死了,可剛剛那一腳我還是要踢的!”頓一頓,他又補了一句,“我已經很講究了,我沒有罵你的家人,你的手放這裡,我都沒有咬你!”他說著,指了指費揚古揪在他領口的手,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
未經世事,孩子想當然的道理倒也說得通。費揚古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略一推搡,罵了句,“好小子,滾吧。”鬆開了手,因為這頓拉扯,孩子的衣領開了,費揚古的手一離開,衣服裡露出一枚羊脂白色的玉佩,泛著柔光的玉芯龍佩拴著醬色繩子,掛在孩子的脖子上。費揚古頓覺天旋地轉,他抖著手去摸玉佩,玉佩上帶著孩子的體溫,他飽含深情的去打量這孩子,那張臉啊,不就是從三十年前的自己的臉上描下來的嗎?除了那對酒窩……
男孩被費揚古突如其來的變化弄懵了,下意識的往後退,費揚古扳住孩子的肩頭,正碰到他剛剛打的地方,孩子疼得嘶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