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才有你們,只有家在、家好,你們才能好,娘不盼著你們對我有多好能給我多少,只希望你們不要活成讓我失望的樣子。”
“娘……是兒不孝……”錢老大第一個跪了下去,想起這些年的種種泣不成聲,他作為大兒子沒有擔起長子的責任,卻成了一個只懂索取不懂付出的混賬兒子!
錢老二紅著眼眶握緊了拳頭,嘴巴抖動了兩下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出口。
幾人相繼跪下,場面一時有些悲情。
“好了,擦乾淚站起來說話。”回憶起錢老夫人的經歷,唐曉樂心裡也是頗為苦楚,感同身受。
“當年的事情我不說你們也都知道,那些人對我們來說都是外人,你們能有自己的主見,明辨黑白善惡,就已經是做得很好!我們錢家就應該團結一心、一致對外,誰也不能欺負了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一個外人都不行!”
“是,娘!”擦乾眼淚的回應顯得格外響亮。
沒來得及通知到的添香和小趙卻是很快將大夫和產婆請到了莊子,唐曉樂想著既然來了一趟就給程氏看看情況,畢竟那肚子也挺不了多久了,勞煩人走一趟也得給些銀子。
倒是事情過去了些天,鄭氏碰到唐曉樂時眼神還有些閃躲,只因他們幾人中就她沒出面做些什麼,生怕被抓了小辮子。連弟弟來信回覆說想買菜譜的事情她都苦惱著要怎麼去提。
唐曉樂可懶得理會這些個沒必要的事情,生活在她看來就是能悠閒一時是一時,何苦自尋煩擾。
四月初的一天莊子裡迎來了一個快馬加鞭的客人,男子看著有三十六七,雖是一身文人打扮但看得出來有個常年鍛鍊的矯健身軀。可能時間久遠,唐曉樂只覺得應該是見過的但不識得了。待他表明身份,才恍然大悟。
“老夫人,叨擾了,實有要事要尋家姐。”
來人十分客氣,唐曉樂也不可能端什麼架子,“說什麼叨擾不叨擾的話呢,這麼多年不見,人老了一時有些記不得罷了。你快進來,我讓人去尋你姐過來。”
不一會兒,林姨娘就焦急地趕了過來,在這之後,兩人去了林姨娘屋裡呆了許久,一直到了日落,林姨娘的弟弟林朝才向唐曉樂告辭,說了一些感謝照顧他姐姐的肺腑之言似有急事未留住用飯就騎馬走了。
晚間吃過了飯,唐曉樂和林姨娘默契地看了彼此一眼,就去了唐曉樂屋裡,關上了門。
這次林朝從其他鎮上趕了五六日才到的錢家莊子,在此之前他和林姨娘都是飛鴿傳信,可見事情輕重。
想到林姨娘的身世,唐曉樂不免唏噓。錢老夫人與林姨娘名義上雖是正房與妾室,實際上可算是閨中密友,而這事兒要從二十六年前說起了。
林姨娘原名林婉,生於書香門第,十六歲時,一日與母親去郊外上香回家途中竟遭遇一夥土匪攔截,想將她擄走,車伕見此棄車而逃,林母和餘媽媽卻為了保護她而慘遭毒手,她的貼身丫鬟彩燕幸而逃去求救。荒郊野外彩燕一路摔著手腳並用終於在錢家城西莊子外碰見了正好要回城的錢老夫人唐氏,彩燕一臉熱淚上前求助,是以唐氏帶著一行人前去救援,只是為時已晚。只能命人匆匆埋了林母與餘媽媽,將林婉和彩燕救進府裡醫治。林婉經此磨難不僅失了清白還虧了身子,不能生育。在破布似地被扔下之時,終於從土匪口中得知,原來是京城之人有意為之。
在還年少之時父母就給林婉定了一門親事,物件是與她青梅竹馬的馬文藝,哪知馬文藝高中探花後被京城高官之女相中,為了前程執意悔婚,林家自是不願,不曾想馬家竟然撒播謠言抹黑她,林婉性烈本已不稀得嫁,卻是不甘心被如此作踐,既不讓她好過他也別想過好,還未還彼之身,林母不知哪兒得來的信兒說是城郊有座廟十分靈驗,想帶著她去求平安順遂,沒想到會遭此變故天人永隔。
林婉自此滿腔恨意悔不當初,恨不能殺了那兩個狗男女。在錢家修養了有一月,她就去了城郊重新給母親和餘媽媽立了墓碑,後悄悄回了在明城隔壁城的林家時,竟聽聞她爹以為她們皆死迫不及待娶了美嬌娘,馬文藝則已大張旗鼓娶了高官之女並舉家遷往京城,她多方打聽才知馬文藝娶的是禮部侍郎之女高詩涵,而她們三條人命的案子官府居然草草了之。故而她只能又悄悄回了錢府,可憐她那十歲的弟弟,她暫且不能相認。
身子虧空從此落下病根,唐氏可憐她的遭遇,留她在府,林婉一度尋死,恨自己的無能,如今這世上已經沒有她容身之地,名聲盡毀,無家可歸,談何報仇?唐氏見此日日寬慰,待她身體好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