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
我抬眼看他,眼睛都要紅了,抱怨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說什麼笑話。”
他微微笑了笑,說:“那你要我怎麼辦?要抱著你哭嗎?”
我把他的手拿下來,手裡想用力擰他一把,卻使不出力氣,只得嘴上發狠:“你還嘴貧。”
蔣沐把桌子上的報紙拿起來看了看,挑了下眉後又皺了下眉,接著把報紙一扔,笑道:“這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閒功夫寫這種玩意兒還不如去長江邊給我守著。”
我心裡漏了一拍,一把抓住他的手,問道:“你這麼說,那,都是真的?”
“嗯?”蔣沐身體往後仰了仰,靠在桌子上,反手端過桌子上昨晚沏的碧螺春啜了一口,很坦白地點頭,看著我:“是啊青瓷,現在就是百川歸海———大勢所趨啊。”
一面大勢所趨,一面大勢已去。
我抓住蔣沐的手鬆了松,卻沒有落下,他也不說話,我們兩人的呼吸倒突然平和,氣息間的寂靜,太過詭異。
“其實……”蔣沐突然開口,伸手握住我的手,“其實沒什麼,還記得那晚我問你的話嗎?只要你願意和我走,時代怎麼變都不是我們之間的阻礙。”
我紅著眼看著他,嚥了口口水,如鯁在喉一般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漫長時光如流水,卻突然結成了冰。
“青瓷,我再問你,”蔣沐放低了聲音,無奈而充滿希翼,“你願不願意放棄所有和我走?你如果說一個‘不’字,我定然不會再多說半句,你如果說‘願意’我就一定不會放手。”
我心跳的厲害。任何一個回答我都將失去我最重要的人,這道題太難解答,我只得啞然。而蔣沐依舊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覺得我要是說“不”,絕望就將他淹沒。
“我……”我眼睛發疼,忍不住一把抱住蔣沐,在他懷裡搖搖頭,“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
蔣沐不說話,半響抬起僵硬的手按住我的額頭,揉了揉我的發,乾澀道:“那,你想不想和我走?”
“想!自然是想的。”我毫不猶豫的開口。感覺的頭上的手頓了一下,轉而放下回抱住我。
我無奈:“可……”
“那就不是問題了。你只要這麼說,讓我去死也沒關係。”蔣沐忽地笑道。
我連忙從他懷裡鑽出來,看著他帶著柔情笑意的眼,我不滿道:“不要動不動說什麼死死的,你這種人啦……”
“嗯,這個是送你。”不知道蔣沐是不是想躲開我的說教,突然岔開話題,從口袋裡取出一坨紅色的東西,把那紅色攤在手心裡讓我看。
一朵山茶。只是花瓣邊緣都蔫了,有些發黑,也沒有花梗,就單單一朵要死不活的花。這倒是讓我想起以前來,大約是三十五年的時候,蔣沐突然闖進後臺來送了我這麼一朵花。
我收斂了一些難過的心情,嘴上說道:“就這花,你也好意思送人?”
他送過大捧大捧的玫瑰花,奢侈而華麗,這個怎麼看都寒酸不已。
蔣沐笑了笑,說:“不要嫌棄嘛青瓷,這個我出門拿在手上不方便,就乾脆擰了花朵下來裝在口袋裡,誰知道在裡面成這樣了。”
我不由地笑了出來,又埋怨他似的:“你這是存心逗我開心是吧,剛才還說那麼讓人難過的話。”
蔣沐用三根手指托起花朵,轉了轉,“我可沒逗你,我本來就沒想讓你難過,你要把氣憤搞的跟看莎士比亞的戲劇似的,怎麼能怪我呢———不然這花我進門就送你了。”
蔣沐說完把花放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你要還是不要?”
“討打!”我笑罵他。方才眼睛裡的痠痛漸漸消失了,但心裡還是有一種空洞的感覺的。並且那個洞還在不停地往裡面灌涼涼的風。
我一把把花拿下來,看了看,拿過擺在一旁的《長生殿》劇本,翻開,正是《陷關》那一頁,我微微皺眉,把花朵放進去,再合上書頁,把一抹殘香融入墨卷,我對蔣沐說:“這樣可好。”
蔣沐點頭,學起唱詞:“甚好甚好。”
蔣沐又記起什麼事似的,眉頭微微一皺,轉而又立刻展平,說道:“青瓷你最近就不要出門了,要什麼可讓他們去買,或者我讓人送也成,也少和不認識的人接觸。”
我覺得疑惑:“為什麼?”
蔣沐笑道:“這兩天外面亂嘛,有些歹人趁火打劫什麼的常見的很,你出去我不放心。”
哦……可什麼叫需要什麼就叫他們出去買,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