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俊�
我說:“唱什麼戲?《牡丹亭》?”
其實《牡丹亭》裡並無牡丹,都是杜鵑芍藥,我這麼說只是覺得《遊園》那一折唱春倒是極好好的,哪知蔣沐接道:“不,不要《牡丹亭》,要《長生殿》,有長久之意。”
以前倒是沒覺得這題目可以這麼解,聽蔣沐一說覺得也是,心裡也不由的高興,嘴上卻又不想應承。
“你這牡丹真開得出花開?”我環視滿園。
“爺我種的能開不出麼?”
“我看那倒……”
“青瓷……”蔣沐突然低低地叫了我一聲,我一側頭他就湊過來吻住了我———“你這嘴啊,不堵著不行呢……”
在蔣沐府上不過兩三個小時,有下屬送檔案過來,蔣沐一扶額頭,說:“今天的第二十七份檔案。”我自知他忙,不好打擾他,就提議說先回去,蔣沐也無奈,只得說:“等過了這段我再去看你。”我點頭,然後他派了人送我回去。
走的時候,蔣沐在樓梯上突然轉頭,喊到:“青瓷!”
我一驚,轉頭看他,只見他抬了下下巴,笑道:“要好好吃飯啊。”
我又一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車來到半路上我說我要下車,司機不肯,說是少將吩咐的,一定要送我回戲園子。我說我要去買些東西,不必先回戲園子,這才讓我下了車。
其實我是突然想到了葉先生,多日不見他了。這條街離北立大學很近,正好過去看看。
我去教室,裡面沒人,有同學說葉先生在辦公室,還說可以為我帶路,我便跟著過去了。到了後那學生敲了敲門,卻沒人開門,學生奇怪,說這門平時也不關的啊,難道沒有老師。我們正有些洩氣,門才開了。
我頓時一喜,說:“葉先生。”
葉先生扶了扶眼鏡,“是青瓷啊……”
進了辦公室,葉先生把門關上,我看了看四周,窗簾拉了一半,幾張桌子拼在一起,厚厚的書碼出了“牆”,劃出了各個老師的領域,而雪白的牆上,掛著鮮豔的五色旗。
葉先生扯了一張凳子給我,說:“坐這裡吧。”
半個月不見葉先生,他還是斯文如此。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抽出一本書來,“好久沒去看你了……”
我說:“才半個月而已……再說,不礙事的。”
“雲楚怎麼樣?”
“師哥很好。”
“那就好。”
我斜眼偷偷看了看葉先生,問道:“最近很忙嗎?”
葉先生回答:“還好。”
“可你眼睛裡都有血絲。”
葉先生怔了下,然後取下眼鏡,捏了捏鼻樑,很顯然是認同了我說的話。
“忙過了這段就好。”
葉先生這麼一說,我覺得這話聽著很熟悉,仔細一想記起蔣沐也說過這話,不由地想,怎麼他們都忙這段兒,有什麼事嗎?可葉先生現在只教書,忙也應該是忙上課的事吧。
我也不好去問葉先生忙什麼,他們的事,正如蔣沐說的,說了我也不懂。葉先生站起來笑了笑,“你看我,只顧著說話都忘了給你倒杯水。”
我笑:“不用了。”
葉先生端起桌前的水杯去倒水,我隨便看了看他的桌子,書雖然多但是都擺放得很整齊,我笑,果然就是葉先生啊,什麼都井井有條,不像蔣沐,不是重要的東西就隨便扔,要是沒個下人打理,家裡估計和狗窩差不多。
我看到右邊那摞書裡有張信紙,多伸出了半個角,看來葉先生也有馬虎的時候,不過那紙看起來更像是急忙之中塞到書頁裡的,因為那隻角皺巴巴的。
我伸手把那張紙拿出來,上面還有幾行字。幾行字……我頓時心就是一顫,託著的紙突然變得千斤重,我都託不住了。
葉先生倒完水一轉頭,只看了我一眼,“青瓷!”
“啪!”
葉先生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水杯一個不穩蓋子滑落在地,水也撒出來半杯,流了半張桌子。
我手有些抖,緩緩抬頭,“葉,葉先生……”
葉先生伸手,似乎想拿回信紙,但手伸到一半又止住了,他看了我一陣,胸口的起伏慢慢變緩,最終平復。之後,他嘆了口氣,說:“罷了。”
我有些木然道:“我只是想把桌子整理得工整些。”
葉先生點頭,“我知道。”
我明明把手裡信紙緊緊地握著,可握著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