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兒簡直覺得自個兒才是又當爹,又當媽的那個,邊憤憤的刨土豆,邊道:“從前還能說兩句話哪,現在可好了,你見了人家倒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還要躲開了走。那我那塊地,可不是白買了?”
趙牧終於回過神,半晌,緩緩的道:“我不能壞了她的名聲。”
趙寶兒的手一頓,冷冷地道:“什麼名聲?空守著好名聲過日子,還是扛著這好名聲,嫁到鄰村去啊?”
趙牧幾乎要捏碎了手裡還沒點上的旱菸管子。
偏偏趙寶兒不知不覺的,還在繼續咕噥,道:“人家哪兒好啊?不就是有兩畝地嘛!等還了我爺當年欠下的那些債,咱們也還有那一百畝地呢。何況啊,我三嬸可不是那樣的人,她不能就衝著那田啊地啊的去。”
趙牧悶了半天,方道:“她說了,不想再嫁。”
趙寶兒一聽,頓時一喜,這是開竅了啊?
他忙道:“那說歸說啊,我三嬸是個啥性子,你不知道啊?你要讓她說自個兒願意,她哪兒說得出來。可你這提還沒提過呢,你咋知道她不願意?爹,別的不說,我可是知道,朝陽是願意的。”
趙牧一怔:“朝陽……”
趙寶兒道:“朝陽可是願意你們倆再結親的。爹你說說,若是你們結親了,朝陽妹子是和我們一塊兒住吧?你是不是得把她當自個兒的親閨女兒,我的親妹妹?”
趙牧道:“那是當然,若是能成……那朝陽就是我的親閨女兒!”
趙寶兒道:“那不就成了,朝陽也願意,就我三嬸子一人彆扭,爹你不試試,咋知道不行哩?隔壁村的,都能央人去說,你咋不能哩?”
趙牧猛的一頓,對啊,他咋不能哩!
這一個鰥夫,一個寡婦,又不是誰家的媳婦,咋就不能想哩!
趙牧突然站了起來,道:“我這找媒婆去。”
“……慢著!”
趙寶兒一下就像被人打了一悶棍,驚駭交加,連忙叫住趙牧,道:“爹!你咋說風就是雨哪!”
趙牧理所當然的道:“找媒婆去啊。不是你說的,讓我去提提看嗎?”
趙寶兒不禁扶額,道:“爹,您先來坐下,我和您說道說道。”
“說道啥?”雖說疑問,但是趙牧還是坐回了椅子上,道,“你說說。”
趙寶兒試圖循循善誘,道:“你想想我三嬸的性子,咱這麼冒失的去提,她能答應?”
趙牧猶豫了一下,道:“不能吧。”
林氏說要守一輩子,不是說說而已,是說認真的。
“那咋辦?”趙牧只覺得,被一盆冷水澆透了。
趙寶兒道:“不但不能答應,而且啊,說不準以後還會避著咱呢。”
趙牧又鬱郁的,儼然恢復了剛才那樣那副死樣。
趙寶兒道:“不過爹,你別洩氣。你要真有那心,咱們還是得試試看。橫豎現在這層窗戶紙還沒捅破,三嬸就不能不讓咱上門。爹你也別避著,多去三嬸那瞅瞅,能幫著的,咱就多幫著些。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三嬸她心軟,日子久了,就能答應你了。”
其實趙寶兒的想法是,讓自家老爹多去幫林氏做活兒,讓林氏慢慢的欠下趙牧一些。到時候,就不好開口拒絕了。
可這話不能對趙牧說。在趙牧心中,對林氏是又敬又愛的,若是讓他知道自個兒子去算計林氏,趙牧別說去試試看了,就得活活扒了他的皮!
趙牧聽了,往自個兒心裡過了過,但是一時半會兒,還是沒說話。
趙寶兒等了一會兒,就到:“哎呀,爹,就算這事兒不能成,我三嬸帶著朝陽過日子,這日子可咋過?你還真當有這麼簡單啊。橫豎啊,這村裡有些婦娘子,成日就是靠嘮嗑人過日子的。你要真顧著這名聲,這日子,也不用過了。”
趙牧想了想,突然站了起來,就往外走。
把趙寶兒嚇得半死,連忙道:“爹,你有上哪兒去?”
趙牧頭也不回地道:“我去瞅瞅你三嬸那有沒有啥能幫把手的!”
趙寶兒一愣之下,然後就悶笑起來。
而這時候,陸朝陽正犯愁呢。家裡兩個狗棚,懷孕的丫丫快要生產,得獨自待著。而多多卻總是不肯和其他四隻小狗擠一窩,反而老是想到丫丫那裡去。連丫丫也不習慣和多多分開睡,兩隻狗都跟著鬧騰,著實讓人頭疼。
“要不,就還在一塊兒吧,它們不是夫妻倆嗎?”陸朝陽試探的問林氏。(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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