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就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們的請求,而當他們第二次來到太地町的時候,就受到了當地警方二十四小時的嚴密監視。小鎮的鎮長甚至直言不諱地告訴攝製組,如果他太接近那些抓海豚的漁民,不僅有可能受傷,甚至連小命都會不保。
因此攝製組才意識到,只能用非正常的方式來記錄這一切。
這個十一人組成的秘密拍攝團隊,佯裝成一個搖滾樂團,再次進入了太地町,這裡面有潛水冠軍和自由潛水教練,他們在水下偷偷裝上水下攝像機和聽音器,也有前空軍的技師,製作了無人駕駛的遙控飛機模型,模型下方裝著一架同樣能夠遠端控制的高畫質攝像機。還有好萊塢一流的模型製作高手,製作出了能夠將高畫質攝像機藏在裡面的假岩石。
每到夜晚,這十一個人就全副武裝,穿著迷彩服,臉上塗抹著彩繪,在夜色的掩護下秘密地在太地町進行作業。他們躲開了衛兵和警察,使用的全部都是隻有在軍事領域中才會用到的夜視鏡、熱感攝像機,在行動中捕捉所需要的畫面。由於拍攝時間大都是在午夜,隨時躲避警察的盯梢是製作團隊面對的最大挑戰,他們要想盡一切辦法不被當地人抓住。
導演在片中花絮裡面毫不諱言,“如果漁民發現我們。一定會殺了我們。”
這十一個人冒著生命的危險把攝影機安放在屠殺現場的周圍,並最終拍攝到了那珍貴的七分鐘,記錄下了那些最真實、最震撼、最血腥的海豚屠殺畫面。
非常規的團隊,非常規的裝置,非常規的拍攝環境,對於第一次當導演的皮斯霍斯來說,像一場噩夢。
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更擔心他的團隊,作為隊長,他對其他人的安全負有責任,擔心大家受到傷害。紀錄片裡,穿著迷彩服、臉上塗抹迷彩紋的同伴們在深夜和警察以及巡邏員緊張地躲貓貓,有幾次差點就被人發現。
拍攝到的畫面讓攝影團隊徹底震驚了,屠殺開始後,藍綠的海水瞬間變成觸目的紅色,親眼看著孩子、父母被屠殺,海豚的哀叫從有到無,只剩下漁民的笑談,海豚的屍體在水中浮上扶下——奧巴瑞和同伴們沉默了,淚水奔湧而出。
對皮斯霍斯來說,片中最恐怖的鏡頭,是一隻逃生的海豚寶寶奮力跳過岩石和圍網,在水面上留下串串血色後,終於沉了下去——
當人們看到《海豚灣》時,早已忘記了電影的拍攝是否合法,只記得那些令人心碎的恐怖畫面,以及由此產生的悲憤。
“日本這個劣等民族,就應該從地球上抹去才對。”戴維斯在向範無病彙報工作的時候,有些憤憤然地說道。
雖然海豚和鯨魚同屬一個物種,但是國際法律只規定禁止捕鯨,卻沒有禁止捕殺海豚,因此這也成為日本鑽法律漏洞的機會,每年都有兩萬頭海豚被日本人屠殺,然後海豚肉被提供給日本國內各個市場。
影片的後半段兒,在日本北部一個小鎮,一所小學的學生們集合在禮堂裡,日本的鯨魚專家正在為孩子們講述鯨魚這種世界上最大的哺乳動物。孩子們一邊看著鯨的牙齒。一邊瞭解鯨的生活習性。
別以為這是一場簡單的科普講座,前面的講座只是鋪墊而已,一進入主題,孩子們都驚呆了,他們突然發現自己面前擺了一盤盤的炸鯨肉。
原來這個講座是日本政府和漁業公司推廣鯨肉食用專案的一部分,孩子們的午餐裡被加入了炸鯨肉,儘管有些孩子不太情願,但還是按照學校的要求把餐盒裡的鯨肉吃乾淨。聚餐結束後,每個學生還要帶一疊書本和冊子回家,裡面詳細記述瞭如何解凍鯨肉,如何製作鯨肉漢堡和鯨肉湯等。
在日本人看來,鯨魚也好,海豚也好,壓根兒就不是人類的朋友,而是可食用的食物。在全球呼喚保護鯨魚、停止商業捕鯨的浪潮中,日本一直堅持捕鯨是日本歷史和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要日本人停止捕食鯨魚就像要求美國人停止吃牛排一樣。
事實上海豚肉含有汞、鎘、DDT、戴奧辛和聚氯聯二苯等致癌物質,一些切割好的海豚肉的汞含量可能會超過安全限度的五千倍。
如此高含量的汞會對人的神經系統造成很嚴重的傷害,甚至會導致食用者精神失常,但是,這些海豚肉大都被貼上其他品種肉類的標籤,出現在世界各地超市裡,被毫不知情的人們所食用。
如果不是因為看到《海豚灣》,大多數人、甚至包括日本民眾,都不會知道每年九月到第二年三月,在日本太地町鎮那個風景秀美的海灣,上演著怎樣血腥的屠殺,鮮血染紅的海水中,海豚的悲鳴聲刺破天際。
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