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隱約瞧著臉有些紅,似是換了妝。
岐王妃倒是好手段,出去一趟,回來魏敏珠便老實了。
她輕輕勾了下嘴角,隨即目光又落到了燕追身上。
他仍在笑,那笑聲低沉,帶了諷刺,如醇酒般:“我竟不知道,西京之地如此之閒,莫非忠信郡王沒有事幹了?”
燕追笑聲一歇,從桌後繞了出來,朝忠信郡王逼近。
忠信郡王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正要說話,燕追並不低頭,望著他看。
這樣的動作已經是十分不將人看在眼裡了,從忠信郡王的角度看過去,燕追目光低垂,鼻樑極高,刀削斧刻似的下巴彷彿衝他揚了起來似的,眼中盡是輕蔑之色。
任憑忠信郡王城府再深,依舊不由被燕追這樣一個舉動所激怒了。
“王爺此話……”
只是忠信郡王話未說完,燕追緊接著又道:
“皇上要尋誰談話,姚釋受誰驅馳,與你有什麼相干?在其位,謀其事,皇上願將西京兵權,交到忠信郡王府手中,是看在當初老郡王忠心耿耿的份上,而不是讓你有了閒心來指東管西。”
他絲毫情面也不給忠信郡王留,反倒將身材魁梧,面目威嚴的凌郡王訓斥得面紅耳赤的。
第四百零一章 其辱
燕歪著頭,側臉望著忠信郡王看。
他的眼裡寒光閃爍,這樣的笑容顯得極為淡漠,越發使得他那張俊秀的臉龐寡淡無情:“若真是得閒了,何不尋尋世子當初死於何人之手?案子至今未破,郡王既有這空閒,何不追查一番,以告祭世子在天之靈?”
忠信郡王此時渾身緊繃,目眥欲裂,盯著燕追,卻連話都說不出來。
傅明華伸了手去碰自己的鼻尖,燕追又欺負人了。
這就如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眾人的面狠狠抽了忠信郡王一個耳光中,簡直是絲毫情面都沒有給他留。
凌世子死於夫妻二人聯手之下,傅明華猜測,忠信郡王心裡極有可能對這一切早就心知肚明瞭,但卻一直隱忍不說。
今日尋機挑釁,便是最好的證明。
可若是忠信郡王知道嫡長子折於燕追及自己手中,燕追還當著眾人的面提及此事,簡直是狂妄到了極點。
她看著忠信郡王那張青紫交錯的臉,忍得怒髮衝冠,卻偏偏強行忍住,傅明華低垂下頭,勾了勾嘴角。
“就算是查不出背後下手之人,忠信郡王也該好好盯緊了另一個兒子。”
燕追笑意吟吟,又靠近了忠信郡王一些:
“嫡長子都出了事,難保嫡次子也會遭人毒手呢?”
他眾目睽睽之下,仍敢如此囂張。
明目張膽的威脅他,忠信郡王胸間翻湧,眼裡浮出血絲,眼瞼抖動,盯著燕追看。
自己的嫡長子死於何人之手,他心中是再清楚不過的,此時卻裝模作樣,更拿嫡次子來威脅他。
忠信郡王握緊了拳頭,喘氣之聲漸漸粗重了,燕追還在看著他笑道:“郡王以為我說的話如何?”
這火上一澆油,忠信郡王的臉色便越發難看,許久之後才‘嘿嘿’笑了兩聲,氣得臉色通紅:“秦王說的話,自然是再對不過。”
他嘴角下抿,抖個不停,臉頰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可想而知此時他的內心絕對不像表面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的。
正還要再說話,殿內後側侍人出來唱禮,嘉安帝來了。
嘉安帝來得也是巧妙,傅明華看了燕追那方向一眼,殿前的事,她不相信嘉安帝不知道,怕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無論如何吃虧的不會是燕追,忠信郡王哪怕因喪子之痛再是怨恨,可也得掂量著殿後遲遲未來的皇帝。
有時打了兒子,可能會引出老子。
嘉安帝出來的時間也是妙,恰巧是在忠信郡王被氣了個半死,心中怒火騰騰之時。
皇帝的出現使他暫時將這口氣嚥下,但嚥下並不代表著就煙消雲散了,終有一日,這怒火會越來越旺,如烈火烹油,必定會使忠信郡王終有一日忍耐不住,失去理智爆發開來。
這父子倆根本就是早有預謀的。
忠信郡王恨恨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餘怒未消。
身旁與他靠近的人俱不敢去看他那張臉陰森的臉。嘉安帝從殿後出來時,殿中剎時鴉雀無聲。
他並未著代表著帝王權勢的袞冕,只著了一件明黃繡龍紋的常服,腰間束朱帶,頭戴幞頭,分明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