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支書了?”
“是。這王八蛋差事不是人乾的,要是能幹,老支書也不捨得讓出來。沒辦法,幹吧,總不能讓村裡的人都餓死。”
裡面人沒說話。
“我帶上人出去要飯,你也一起去吧。”
裡面還是沒聲音。
“那就讓倩兒去吧。”
總算聽到裡面慢悠悠傳來了一聲音:“我不去了,餓死就餓死吧,倩兒已經去了。”
隊伍無聲地走著,他們不知道晚上會在哪一片雲下棲息,也不知道前面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
有人走累了,想歇息,二狗說:“不能歇。一直走,走到半夜,這樣人家才會覺得你可憐,才會給你東西吃。”
路過了其他幾個村莊,看到有的村都把鍋吊起來當鐘敲了,可是人家沒有出去要飯,算是有志氣的。想到志氣,二狗心裡嘆了一聲:“什麼***志氣,人窮了,志氣頂個屁。”他其實早就勸過老支書眼看著大夥兒都餓肚子,乾脆帶著大家出去找點東西吃算了。可老支書是一個正統的老好人,總是為自己的餓無能感到羞愧,自己既然找不到吃的,再去丟這個臉,打死也不幹。
不知是哪一個小孩先哭了起來,其他小孩看自己不哭也沒事幹,挺無聊的,也跟著一起大哭了起來,在靜靜的夜裡聽起來很是毛骨悚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來了一片拐賣兒童的呢。可是孩子也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即便是想哭,也須費些精力,很快,他們高亢的哭上便轉為低沉的抽泣,最後變成沙啞的嘶叫。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誰突然說了聲:“前面有一個村子。”
二狗抬起頭來,前面是一片黑色的影子,嘆了口氣,黑色的夜晚給了他黑色的眼睛,而他卻只能用他來尋找吃的。他們一群人靜靜地進了村,這個村子早已陷入了沉睡,二狗轉頭對眾人說:“你們先在這裡歇著,我去找一找他們的支書。”
有人說:“什麼年頭了,還指望人家給你,我們還是挨家要吧。”
“這麼晚了,挨家要,人家被吵醒,罵都還來不及,還能給吃的?”二狗帶著一個抱小孩的女人一起去找這村的支書,便走便對這女人說:“到時候看我顏色,我讓你弄孩子哭,你就弄,狠心點,別人一心軟興許給點吃的。”
陳二狗很快便找到了這個村子的支書,跟人說明了來意。那支書啪嗒啪嗒地抽了幾口煙:“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出來討飯是村支部決定的?”
二狗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蓋有支部印章的紙張給那支書看了看,“沒辦法,總得弄口飯吃,要不都得餓死了。”
“你們的莊稼呢?都種上啦?”
“恩,都種上了。”
“那還有種子嘛,也不是窮到一口飯都沒有啊。”
“種子可是全村的命根啊,就是餓死了也不能吃那寶貝疙瘩啊。”
“也是。不過你們就不想想其他的辦法,出來要飯也不嫌丟人吶。你們的支書呢?”
“我就是。”二狗挺了挺身骨。
“你?”那支書顯然不是很相信。
“呵呵,你還別不信。再說了,這會幹這種王八蛋差事,我還不願意呢。”
那支書臉色一沉:“那照你這麼說,我乾的就是王八蛋差事?”
二狗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哎,我就這麼一張臭嘴,打小就這樣,改不了。”
那支書眉毛一皺:“我就不信你們糧庫裡一點糧食都沒有了。這年頭,我們的鍋裡也就是那麼一口飯,你要吃了,那我們全村的人得捱餓了。”
“好歹給一點吧,起碼讓孩子和女人吃上一口。”說這話的時候,二狗對著那女人使了一個眼色。那女人心領神會,照著孩子的**上打了一巴掌,孩子沒反應。這不怪孩子不敏感,那女人剛打孩子那麼一下簡直就是在趕蒼蠅,別說孩子疼了,簡直還有點舒服。
二狗無奈,悄悄地在孩子**上用力擰了一把,孩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孩子媽怪二狗下手太狠,一個忍不住,眼淚也掉了下來。那支書是老人,看不得孩子和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嘆了口氣道:“好吧,孩子和女人我管,男人我可不管。”
支書張羅飯的時候,二狗悄悄對著女人說道:“等一會兒,你們先讓男人們吃。”
女人不明白二狗這話什麼意思,不讓孩子們先吃,孩子們挺得住嗎?委屈便又哭了起來,二狗也見不得女人哭:“別哭,聽我的沒錯。”
一口大鍋在院子裡支了起來,火也燒了起來,二狗帶的人坐了滿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