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黨人的是,他們會用什麼“卑鄙”手段阻礙自己掌握巴黎的大權。因為在巴黎,從上自下,大部分黨派勢力業已同安德魯達成妥協。
軍方的支援?絕不可能,無論卡爾諾執政官,還是懦貝爾元帥,或是莫羅元帥等人,哪一個不是宣揚與保障共和政體的中堅力量,他們手上沾有的保守貴族們的鮮血,並不“山嶽將軍”少上很多。一旦保王黨得勢,別說這些元帥,就是普通士兵也會起來發對;而且,巴黎軍隊也同安德魯明確表態,除了抵禦外敵以及防範內部的武裝政變外,共和國的部隊不會參與到任何政治陰謀中。或許政客們發出的誓言,安德魯只是當作婊子對嫖客的逢場作戲罷了,但軍人 固有信仰不會輕易改變;更何況,安德魯自己手中也有一支數十萬人的強大軍隊,包括西班牙王國在內。都是自己的堅強後盾。杜依勒裡宮的軍政首腦們不會,不敢。也沒有必要冒著爆發內戰的危險,對安德魯元帥採取任何不利的行動。
國民自衛軍?也不現實。雖說巴黎依然保留的3萬多自衛軍,有不少人在暗中投靠了保王黨,但更多計程車兵與軍官,仍被工業與金融家們的利益代表掌握著(當然,安德魯的手腳也不會太乾淨),這些崇尚談判就可解決問題的丹東派信徒派,不會隨隨便便拿國內戰爭去開玩笑。讓“弒君者”們(投票贊同處決路易十六的人)徹底倒向保王黨勢力,進而喪失他們多年來聚集的大量財富,以及社會地位。想都別想,除非是太陽從西方升起。
群眾的支援?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巴黎人或許異常痛恨無恥貪婪的政客們帶給自己的貧困,但同樣也反對歷史的倒退,讓自己頭頂再度騎上一個越發變態的法王。自由與共和早已成為巴黎市民之間的共識與基礎所在,想要一舉回到封建專制或是君主立憲 狀態,即便是手握數十萬重兵且受群眾擁護愛戴的安德魯本人,也不敢輕易嘗試,只能順其自然。要說那些聚集巴黎的流民中不乏君主的支持者,但面對‘拿破崙火炮“的洗禮,依然會作鳥獸散。
……
左也不是,右也不可能。難道真像塔列朗所料想的那樣,自己會有什麼把柄落在保王黨貴族們的手中,繼而成為對方要挾自己的重要籌碼。
“該死的,會是什麼把柄?”安德魯不得而知。無數次敲打木魚般的腦袋,也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唯一結局,只是令頭腦中依然一團亂麻。安德魯幾乎都要抓狂發瘋了。
看到上位者異常煩惱的這一幕,倒是身旁的皮埃爾上校趕緊說道:“元帥閣下,塔列朗伯爵提及有關保王黨份子的所謂陰謀詭計,我們有的是時間從容應對。然而在目前,最為緊要的當務之急,卻是妥善解決好平等派的發難。再過兩小時,黃昏之前,車隊便要抵達楓丹白露宮,卡爾諾執政官派出的特使正在王宮內恭候您的到來。如果我沒猜測的話,雙方會議的主要議題,便是如何對巴貝夫份子即將在巴黎市區,策動的一場流民大暴亂。”
“哦,的確,還是先面對眼前的難題吧!”安德魯恢復了先前的神態,躺在馬車上沉思起來。只是在閉目養神之前,安德魯在心中卻為自己重新設下了一個原則。
……
冬天的楓丹白露宮,依然是寒風蕭蕭刺骨,雖說大雪過後,整個王家宮殿都被披上一層厚厚的銀妝,讓人感覺更是妖嬈,更為浪漫,更加醉人。但天空中時而展露出的晦暗乏味的神彩,就猶如當前琢磨不定的巴黎時局,令安德魯原本不暢的情情,變得理炙糟糕。
楓丹白露王宮及其花園,位於塞納河左岸的楓丹白露鎮,距巴黎約60公里處。整個王宮直源則是在1137年,當時的法國國王因打獵在此修建這座城堡。從十二世紀的奧古斯丁開始,到文藝復興時的弗朗索瓦,再到享利四世,路易十三,十四,十五,十六。他們無不在這兒留下了印記。而楓丹白露宮也經歷代的能工巧匠之手而日臻規模。
一貫有著獵奇嗜好的安德魯在面對楓丹白露宮內外的眾多美景時卻表現著視而不見,即便是馬車穿越美麗的森林,通行於王宮廣場,並最終止步在楓丹白露宮的庭院後,安德魯依然獨自仰靠在車廂內沉思,直到馬車外傳來一位陌生將軍的洪亮聲音。
“副部長公民,奧熱羅代表卡爾諾執政官歡迎你的到來!”
在安德魯走下馬車時,發現自己面前站立著的那位將軍,卻是一名身材高大且精力充沛的莽漢。一個號稱法蘭西第一擊劍能手和最善戰師師長的奧熱羅元帥。
安德魯微笑著迎上前,開始熱情擁抱這位高階同僚。儘管後者的目光中閃爍出對副部長不屑一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