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步槍與子彈,按照指揮官的指令,每兩百人圍成一個前後五排的圓形防禦區域,每個防區相距2到3米,依次平行分佈在山坡之下。而負責發令的軍官依然高騎在馬背上,揮舞著軍刀繼續下達著本區域的各項命令。
“前兩排上刺刀,下蹲,用身體抵住步槍槍托!”
“後三排原地站立,做射擊準備,聽候發射號令。”
“狙擊手,目標瞄準西班牙的旗手與軍官,炮響之後可以自由發射。”
……
當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之後,穿著厚厚胸甲的西班牙人騎兵才珊珊來遲。在距離法國騎兵陣地300米的位置,米拉中校驚奇地發現法國人居然放棄了戰馬,下到地面做步兵防禦。從他們那熟練無比的陣形排列上看,相信騎兵們做過很長時間的演練。
看到這裡,米拉心裡立刻緊張起來,逐漸放慢了奔跑速度,慌張地四處掃視周圍環境,發現兩旁都是青色茂密的樹林。一想到青色,米拉即刻明白了什麼,他勒住韁繩,衝著前方的騎兵指揮官以及身邊的同伴,大聲叫嚷道:
“停止進攻,這是陷阱,法國人的陷阱,停止進攻!”
然而,米拉示警沒有得到大部分西班牙騎兵的響應,那是持續的呼喊聲掩蓋了米拉中校的聲音,勇敢的中世紀騎兵們依舊保持密集騎馬攻擊陣形,至於法國騎兵的異常舉動,在狂熱的獲勝慾望的驅使下,要麼沒能仔細觀察,要麼不放在眼裡,只想到消滅眼前的法國鬼子,好為阿斯山口的數千同伴亡魂報仇。
在距離法軍陣地200米的位置,對面山坡上的火炮首先發言。20門6磅火炮噴射出葡萄彈,在剛出炮膛不久就分散為無數的鐵珠,帶著死神的親切問候,密密麻麻地奔向毫無準備的西班牙騎兵。
“啊!”
……
數百名衝在最前列的西班牙騎兵慘叫著,紛紛落地。當場陣亡的算是幸運,而那些負傷從馬背上摔下的傢伙們,卻被自己身背來來不及止步的無數馬蹄活活踩死。
“該死的,是葡萄彈!”
“法國人從後面上來了,我們被包圍了!”
“不要調轉馬頭,繼續衝鋒,保持攻擊陣形,衝上前,殺死法國佬!”
……
遭受葡萄彈突然襲擊的西班牙騎兵陣腳大亂,在發覺數千法國騎兵從樹林裡,從自己背後繞道掩殺過來,西班牙陷入了前後合圍的極度恐慌之中。慌亂之中不少騎兵開始調轉馬頭想要逃回城池,而這一魯莽的舉動,更加阻礙了想要繼續上前的同伴,也衝散了開始動搖的騎兵陣形,製造成更大程度的混亂局面。只是在指揮官與米拉中校無休止的喝令下,才有六成的騎兵重新排列起來,跟隨指揮官與米拉中校一起冒著猛烈的炮火,義無反顧的衝向法國步兵防線。
但這只是自殺性的徒勞,在這短短的300米陣地上,可怕的葡萄彈使得兩千多名騎兵喪失了攻擊能力,各自從馬背上滾下,而剩餘不到千名的西班牙騎兵,在距離步兵防線80米的位置,迎接他們的是一排排鉛彈組成的死亡煙霧。法軍陣形中的狙擊手,不斷瞄準對方的旗手與軍官,實施冷射,僅有兩百多名西班牙騎兵能僥倖衝到法國步兵面前。
當急紅雙眼的他們準備舉起軍刀,想要砍殺眼前的敵人時,圓形陣地上前兩排的步兵,將帶有長長刺刀的步槍高高抬起,鋒利的刀刃輕易的刺穿了戰馬的腹部,以及騎士們的咽喉。
戰鬥成了一面倒的屠殺格局,在法國主力騎兵從後面順利包抄過來的時候,西班牙人徹底崩潰了,有的及時跳馬仍掉手中的長矛與軍刀,高舉雙手投降;有的如同無頭的蒼蠅般四下逃竄,但也沒跑多遠,就被趕上的法國騎兵用軍刀砍翻在地。僅有800人不到的西班牙人僥倖衝破後續法軍的合圍,在身後獲勝的法國人發出的陣陣“烏拉”聲中,渾身帶傷的逃到己方陣地。
從西班牙騎兵出城開始追擊法國輕騎兵,到遭遇伏擊以至於最後全軍覆,僅僅用了20分鐘不到的時間,而在整個時間內,5000多西班牙騎兵就有2000人戰死在沙場,另外2000人投降或是受傷被俘。
先前還在興高采烈觀戰的赫羅尼莫將軍此時已經面無血色,他癱座在地上,全然不顧自己的身份,只是在口中喃喃自語著:“屠殺,這是屠殺,惡魔式的恐怖屠殺!”
“將軍,怎麼辦?”
部下們看完屠殺表演之後,驚慌地問著地上的指揮官。但幾聲詢問過後,赫羅尼莫本人依舊在自言自語,說個不停,倒是幾個機靈的軍官提議立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