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些心理上堆積如山的重負。疼痛帶來的一波一波的快感,讓他禁不住顫慄起來。從鼻孔、嘴角流出的鮮血,隨著顧雙鳳的手掌,很快把他染成一個血人。他一直仰著頭跪著,嘴裡不停地呢喃著,“小鳳,小鳳,給我一個機會吧……小鳳,小鳳,給我一個機會吧……請,請你相信我,相信我……小鳳,小鳳,你救救我吧,現在只有你能救我……”
顧雙鳳突然間停了下來,看著跪在面前的血人,淚眼中突然間津出了慈愛的光亮,雙手捧著陸承偉的血腦袋,慢慢跪了下來。她笑著,開始用手,用紗衣輕輕揩試陸承偉臉上的血汙。突然間,她又神經質地笑了起來,“陸承偉,陸承偉,不,於先生,你是於先生,你是嫖客於先生。小鳳早死了,我是妓女小雙。我們誰也不比誰乾淨……這樣真好,這樣真好,我們終於又平起平坐了……”
她衝動地用舌頭舔了一下陸承偉鼻尖上的血汙,“你的血也是腥鹹的。它是毒藥嗎?是的,它是毀了我一生的毒汁。那,那就讓我再死一次吧。”一下一下,舔著陸承偉臉上的血汙。“味道真好,真好。機會?你要我給你什麼機會?玩一個小孩子娶媳婦的遊戲?這下好了,我終於又能看清這張臉了。這張臉還是這麼英俊,還能讓我迷醉。你好像胖了很多?噢,你看我的記性該有多差,這是我打耳光打出的虛假繁榮。自從染上該死的毒癮,我的記性一天不如一天。”愛憐地在陸承偉腫起來的腮幫上親一口,“真讓人心疼……畢竟,你是我愛過的惟一的男人……香格里拉總統套房的地毯,比這裡的柔軟……那是多麼美好的開始呀!因為有愛,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性高潮是什麼感覺。”又親了親陸承偉的嘴唇,央求一樣地說:“承偉,承偉,我的愛人,讓我們忘掉眼前這一切吧……想著我只有19歲,只有19歲……你要要我吧,要要我吧……什麼美好的東西都毀了,連同那種在愛情樹上開出的性高潮之花……都毀掉了……你為什麼不吻我?是不是嫌我骯髒?你他媽的比我還要髒!我說過,我要讓你痛悔一生!你吻我呀!你不就是來嫖我的嗎?怎麼啦?是誰把你閹割了?吻我!你這個混蛋——”抱住陸承偉撕咬起來。
陸承偉感到在下降通道里,一直在墜落著的生命,突然間不再下沉了。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後半生,只有和眼前這個在苦難中煎熬、掙扎太久的女人緊緊地相偎在一起,才有可能遠離地獄的猙獰,走過地獄的漫漫長旅,觸控到來自天堂的聖潔的光芒。這是他眼前所能看到的,惟一的再生之路。他把顧雙鳳緊緊地抱在懷裡,嘴裡發出含混不清地言語。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視線,另一個昏睡不醒的陸承偉甦醒了……
第二天上午10點多,陸承偉帶著滿臉和渾身的傷痕,走進了自己的家。
齊懷仲、梅紅雨和剛從電視臺趕過來的梅豐,看見陸承偉的西服上沾滿血汙,滿臉紅腫,都驚得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梅豐問道:“承偉,你昨晚到哪裡去了?出了什麼事?你快說說。”
陸承偉長嘆一聲,有些興奮和慶幸地說:“她還活著,小鳳還活著。”頓了好一會兒,充滿愧疚地看著梅紅雨,艱難地說道:“紅雨,真對不起,是我破壞了你的正常生活。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也配不上你……我想和你談談,單獨談談,我會把什麼都告訴你,現在談,對,必須馬上談,請你不要拒絕我……”
梅紅雨無聲地走過去,拉住陸承偉上樓去了。
梅豐和齊懷仲面面相覷,相互看看,坐了下來。接著,陸承偉的哭聲破門而出了。
中午12點,梅紅雨擦著眼淚下了樓。
梅豐急忙迎上去問道:“紅雨,出什麼事了?”
梅紅雨瞥一眼窗外的陽光,帶著如釋重負的口氣說:“沒什麼,都過去了。我和承偉解除了婚約……他,他要娶顧雙鳳……顧小姐每天要吸800到1000塊的毒品……太不幸了。也許承偉說得對,他和我認識是個錯誤……是錯誤就需要糾正。確實,我們無法在一起生活。解除婚約,是個正確的決定……”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承偉希望我做他的妹妹,我還沒有答應他,我需要考慮考慮……是的,我需要考慮考慮……”拉開門,自言自語著走了出去。
“紅雨,”梅豐喊道:“你要幹什麼?”
齊懷仲長吁了一口氣,“你別追她,讓她一個人呆一會兒吧。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史天雄的猶豫不決,惹得陸震天大為光火。他要親自和史天雄談一談。
史天雄剛進客廳,蘇園就笑著把他迎住了,開口就勸道:“天雄啊,你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