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因為在我們的採訪中和查到的所有文字記載裡,還從來沒有這條線索。
“這個日本人的日本名字我記不得了,只記得他的英文名叫Akabora。”胡老說,“他大約是1940年底或1941年初被日本的一個科研機構派來中國的,在解剖科B樓呆了6個星期。我當時是很警惕的,但沒有發現這人有什麼活動,他每天埋頭看書,不怎麼說話,也不多問什麼問題,看樣子挺老實本分的。但‘珍珠港事件’爆發後不久,有位朋友在‘東方文化事業委員會’那兒看見過這個日本人,所以這位朋友勸我躲一躲,說萬一被這個日本人認出來後,就麻煩了!”
“東方文化事業委員會”是當年日本人設在北平的一個專門從事文化活動的機構,中國的不少珍寶,就是透過這個機構弄到日本去的。那麼這個英文名叫Akabora的日本人,後來為什麼會出沒於“東方文化事業委員會”這種地方呢?此人有沒有可能也是個文化特務?他當初之所以到新生代研究室呆了6個星期,會不會也是為了“北京人”?於是我們問胡老:“‘北京人’的失蹤,有沒有可能與這個日本人有關?”
“你們問的問題都很怪。我不知道。”滿腦智慧而又經歷過“文革”的胡老對此類問題總是持謹慎態度,從不作主觀推測,更不輕易下結論。
但我們還是又問了一個問題:“胡老,據您所知,當時存放‘北京人’的保險櫃的鑰匙,到底掌握在誰的手上?”
“保險櫃沒有鑰匙,使用的是密碼。”胡老糾正道,“協和醫學院始終控制在美國人的手裡,裝有‘北京人’的保險櫃,也一直控制在美國人的手裡。魏敦瑞離開中國前,一直由他自己掌握著保險櫃的密碼,沒有一箇中國人能開啟保險櫃。1941年4月,魏敦瑞去美國後,保險櫃的密碼便掌握在了他的秘書息式白的手上。不過,魏敦瑞走時對息式白有交待,只要我需要開啟保險櫃,就得開啟,因為我要給魏敦瑞趕做‘北京人’的模型,每天都要從保險櫃裡取出‘北京人’頭蓋骨。所以,每天上班時,息式白給我開啟保險櫃,下班前,我再把頭蓋骨放回去,然後鎖好保險櫃。”
由此看來,問題不可能出在胡承志裝箱之前,而肯定出在胡承志將“北京人”交到美國人博文手上之後。那麼,“北京人”到了博文手上後,他和胡頓院長到底是將“北京人”首先送到了美國公使館,還是直接交給了美國海軍陸戰隊,半個多世紀來(準確地說是57年來)一直是個未知數。中方所有當事者和西方部分人一致的說法是:博文將裝有“北京人”的箱子首先送到了美國公使館,而後再送陸戰隊。但是,持這種說法的人幾乎都是“聽說”———賈蘭坡聽胡承志說,胡承志聽裴文中說,斐文中又聽王錫熾說,王錫熾又聽博文說……就是缺少一個能支撐這種說法的根據。而我們又聽說,胡老手中的那張圖好像與日本憲兵隊搜尋“北京人”有關,所以多年來我們一直在想,若能親眼見到胡老手中的那張圖,也許能從中破解和領悟到一點什麼。於是我們再一次試探性地向胡老問道:
“胡老,您手中的那張圖……”
“不錯,我是有一張圖,大概已儲存了快20年了吧。”胡老說,“這張圖我除了給賈蘭坡看過外,還從來沒給人看過。”
“胡老,那能不能……能不能請您把這張圖給我們看一看?”我們見胡老興致不錯,便很謹慎地提出了請求。
“可以。”真沒想到,胡老竟然慷慨應諾。
片刻,胡老便從裡屋取出一個大紙袋。那紙袋鼓鼓囊囊,裡面裝的大概都是與“北京人”有關的重要信件,或重要資料。胡老將紙袋放在茶几上,一邊解著袋子,一邊說:
“這裡還有一封信呢!”
“信,誰寫的信?”
“皮特森。一個美國人。你們想看的這張圖,這是他寄給我的。”
“是嗎?那太好了。”
胡老接著告訴我們說:皮特森是美國一位很有名的記者。美國軍隊當年辦了一份報,叫《太平洋星條報》,皮特森就是這家報紙最有名的記者。
皮特森對“北京人”失蹤一事很有興趣,二戰結束後,他一直在調查、尋找“北京人”,跑了很多地方,像美國華盛頓總部、美海軍陸戰隊總部、洛克菲勒基金會總部等地,他都去調查尋找過,不僅和當年盟軍的許多調查官員熟悉,而且手上還掌握了大量有關“北京人”的資料和線索。1971年,皮特森在日本尋找“北京人”時,還找見了那個曾到中國來尋找過“北京人”的日本著名偵探錠者。據皮特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