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這樣的福氣,也是你們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齊宣聽著那甄姑姑的話,雖然覺得可笑,但也無可奈何。看著懷裡這件輕若無物的棉襖,齊宣卻犯難了。這件棉襖的確如同甄姑姑所說,十分的珍貴。可這漿洗之法也的確十分的講究,一個弄不好,這件名貴的衣服便會直接毀掉了。
齊宣雖然從來沒有洗過衣服,可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找來了一口十分大的盆子,放在水井邊上,將這件衣服平平的鋪在裡面,拿過水桶就想要打水。
這拴著水桶的繩子都是由麻繩編制的,不說用來拎水了,就拿在手裡,也有一種刺刺的感覺。齊宣拎著那繩子,並沒有裝水,只是將那繩子放下去,便覺得手掌心裡一陣刺痛。等她將一桶水拎上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是紅腫一片。
咬著牙將那桶水倒進盆子裡,卻不曾想,旁邊一個胖胖的宮女筆直的撞了過來。撞在齊宣的肩膀上,疼的齊宣一陣齜牙咧嘴。手裡拎著的水,一大半都倒在了自己的裙子上,直接把鞋溼透了。一種透心涼的感覺讓齊宣立馬打了個噴嚏。
那胖胖的宮女連忙回過頭來,一疊聲的道歉:“對不起啊,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哎呀,你的衣裙鞋襪都溼掉了呢。可怎麼辦?這麼冷的天,你剛來,也沒有給你準備新的衣裙鞋襪。你有舊的換嗎?”
看著那宮女一臉驚恐的模樣,齊宣就相信她的確不是故意的。皺了皺眉頭,將溼透的裙襬拎了起來,用力的把水擰乾。幸好,裡面的褲子並沒有被弄溼。只是那鞋子,卻已經溼透了,沒辦法再穿。
這個時候,井邊已經聚集了許多的宮女,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著齊宣和那個胖宮女的窘態,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甚至,還有些人眼裡有著幸災樂禍。
“幹什麼,幹什麼?全部都站在這裡偷懶,不用幹活兒啊。都給我幹活兒去。”甄姑姑一臉兇惡的將那些圍觀的宮女們都趕去幹活去了。
待圍觀的宮女們都走散了,才露出齊宣和那個胖宮女。
甄姑姑不耐煩的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不想幹活了是吧?我告訴你們,今天你們不把手裡的活兒幹完,就別想著吃午飯。”
說完就轉身離去,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看著齊宣道:“那個齊宣,鞋襪溼了就趕緊回去換,洗不完衣服,一樣沒飯吃。”
雖然那甄姑姑對齊宣一樣是嚴辭厲色,可齊宣分明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惋惜和關切。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在這個北國的皇宮裡,自己是舉目無親,哪裡還會有人關心自己。可即便如此,齊宣也聽到一些竊竊私語,無非就是說齊宣不過是剛來浣衣局的小宮女,甄姑姑為什麼會對她如此照顧。
一般來說,浣衣局的宮女們從早上起床走出房間到晚上結束工作,這其中都是不允許回房間的。而齊宣,卻成了大家眼裡的第一個例外。
小腳冰涼的齊宣面無表情的從那群宮女堆裡穿過,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拿自己的鞋。讓齊宣驚訝的是,在她的鋪位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套半舊的棉襖和一雙褥得厚厚的棉鞋。齊宣拿起棉襖,聞了聞,卻發現棉襖裡面的棉花竟然都是新棉花,並不和這面子一樣的破舊。看來是有人為了掩人耳目才特地用了舊棉襖褥了新棉花。
將腳上的溼鞋子脫下來,拿過那雙厚棉鞋,穿著腳上,不大不小,正合適。
齊宣心底驚詫莫名,是誰,對她這樣的關心。甚至還為她想的這樣的周全,一邊換衣服,一邊想著。眼前莫名的就出現了雲逸初的臉……
搖了搖頭,將雲逸初的面容從自己的眼前趕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準備出去,就聽見甄姑姑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齊宣,齊宣,怎麼還不出來。難道是想要偷懶?再不出來,沒午飯吃。”
齊宣連忙跑出去,陪笑道:“姑姑,不好意思。我耽擱了一會兒。”
甄姑姑瞟了齊宣一眼的,點頭道:“還不去幹活兒,杵在這裡幹什麼?”
看著齊宣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甄姑姑還輕聲的嘀咕著:“真是的,新來的,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你說誰沒有規矩?”渾厚的男聲在甄姑姑的身後響起,把她嚇了一跳,卻是雲逸初的聲音。
知道來人是誰,甄姑姑連忙回頭跪拜道:“屬下參見主子,一切都按照主子的吩咐辦妥當了。只是屬下也只能儘量的照顧公主,若是太明顯了,只怕會讓他們起疑心。”
雲逸初的臉龐看上去瘦削了許多,約莫是相思使人瘦。看著齊宣的身影消失的方